不久,张嬷嬷和石郎中从谢夫人卧房中出来,众人围上前去询问谢夫人的病情,石郎中站在中央,轻抚花白的胡须两下,向众人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徐夫人是内火攻心,又外感风寒,我先开几副汤药,三天之后我再来给夫人把把脉,届时再酌情调整一下药方。”
“那有劳石郎中了!”二叔双手对石郎中一作揖,又侧身让出一条道来,示意石郎中去已经摆好纸墨的圆桌那里。石郎中坐好后写下药方,递给身旁的张嬷嬷,接着二叔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与石郎中朝屋外并行,亲自送他出府去了。
“我家老爷在这徐府里可是没少得操心费力,瞧瞧,这外面的事,还不得是我家老爷出面。”二婶难掩几分得意,意有所指的说道。
大姑姑又岂肯示弱,也颇有深意的说道:“以后这些事也要逐步交给孩子们做了,反正,这早晚呐,都是要交的。”
二婶眼色一沉,转而又说道:“大嫂怎会突然内火攻心,怕不是有人故意添堵吧。”
大姑姑则轻蔑的一笑,悠哉的说道:“外感风寒相对的自然会内生热燥。郎中都说不要紧,旁人就不要多虑了。我看,倒是那种人,总是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欲望太盛,才最容易急火攻心。别人吹吹寒凉没事,他呀,就很容易生病,往往还会因为心事太重,不容易好利索了。啧,要我说,人呐,莫要有非分之想,否则生病是小,生出些个事端来才麻烦呐。”
二婶自是知道这位嫡姐一向伶牙俐齿,自己说不过,于是干脆不再说话,板起脸来看向另一边。
张嬷嬷安排好了抓药、熬药的事又回到了屋里来,对众人说道:“方才郎中切完脉夫人就嘱咐我说,她没什么事,请大姑奶奶、二老爷、公子、小姐和夫人们不必担心。让大家在外候着,她十分过意不去,郎中又说让她好好休息,就先请各位回去吧。
二婶本就巴不得赶紧离那位嫡姐远点,拉过香茵对张嬷嬷说:“那让大嫂好生休养,改日她好些了我再来看她,我们就先告辞了。”
接着大姑姑、徐趣和缓缓也说些改日来看望的话纷纷告辞了。香月没有急着走,而是向张嬷嬷详细问了谢夫人感风寒的经过,说了些有劳她好好照顾自己母亲的客气话。
这边出了谢夫人的静园没多远,大姑姑就叫住了徐趣和缓缓,确切的说是叫住了缓缓。缓缓听大姑姑主动叫她,有些诧异,带着几分迷惑回过头去,不知大姑姑有何事找她。
徐趣则兀自向前走着,对身后的一切毫不知情。
大姑姑慢悠悠的上前几步,靠近后上下打量了缓缓几下,说道:“缓缓,你嫁到我们徐家也有几个月了吧?”
缓缓直觉大姑姑此问一定另有深意,因而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但也只能据实答道:“是,大姑姑,快三个月了。”
大姑姑十分直接的说:“这么久,你为何还没有身孕?”
没想到大姑姑会突然说起这个来,缓缓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愣住了。
徐趣呢,一个人往前走了有些距离了,终于感觉到缓缓没有跟上来,回过头来看到大姑姑正和缓缓说着话,于是也转回身往这边走。
大姑姑看缓缓不说话,很快的思索了一下,说:“莫不是你身体有恙?”
缓缓正欲张嘴解释,大姑姑伸出手示意她不必说话,自己则继续说道:“我看三天后石郎中再来的时候,让他顺便也给你把把脉,就这么定了,好了,我先走了。”
没容缓缓说话,大姑姑就迎着徐趣走过去,和徐趣打照面的时候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徐趣的问候,接着就离开了。
徐趣走到缓缓身边问缓缓说:“夫人,怎么,你哪里不舒服吗?我看大姑姑方才好像说让石郎中给你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