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邀我见面?”哲别愕然。
“安西副都护李大锤!”秦功道:“他放了一个我们被俘的校尉,让这个校尉带了这封信过来,那个校尉不敢来见大王,便去找了我。”
“他为什么要见我?”哲别此时却是酒醒了大半,实在是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莫非也想羞辱我一番吗?”
手按住刀柄,哲别恨声道:“左右不过一死,本王岂会受此小人之辱!”
“大王,李大锤身份不同,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做这些无聊之事。”秦功摇头道:“只怕他另有思量!”
“见我走投无路,所以招降于我?”哲别冷笑道:“那他是想多了,哲别宁死不降。”
“大王,现在我们身陷绝境,左右也不过是一死而已,见上一面又有何妨?”秦功却是道:“兴许转机便在这里头。”
“不可!”大帐之外,传来了安卡拉的声音,一步跨入大帐,安卡拉道:“大王,这只怕是那李大锤设下的圈套,他的真实目的,只怕是想将您围杀或者活捉!”
“不可能!”秦功道:“大王,李大锤完全不必如此多此一举,只消围上我们几天,我们就会断粮,军无粮,必乱,更何况咱们这里两万余大军其中一半是蛮人!”
“那你以为,李大锤是什么意思?”哲别问道。
“大王,我以为李大锤约见大王您,必然跟燕都之事有关!”秦功沉吟道。“说不准,大王还能利用这个机会脱身!”
“他还能放我们走不成?”安卡拉冷笑。
“未尝没有机会!”秦功压低了声音:“所以要去与他谈一谈,看一看有没有机会,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估摸着李大锤是想利用大王的身份,去将大元国内的这团浑水搅得更浑,他好从中取利!”
“何意?”
“三殿下现在燕都登基,二殿下在真定登基,大元内战已成定局,我猜李大锤想利用大王,让大元国内局势更乱!”
安卡拉听到这里,却是又惊又喜:“这么说来,大王当真有离去的可能?”
“对!”秦功肯定地道。
“大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即便冒险,也要见一见!”安卡拉兴奋地道:“不管我们能从这里带走多少人,只要大殿下您回到燕都外,西大营数万兵马还是可以集结起来的,即便燕都之外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但我们还可以往北方退走,那里,可是大殿下您的基本盘。”
清水河畔,一艘战船悠悠顺水而下。
岸上一处回水湾边,数堆篝火熊熊燃烧,青烟袅袅升起,篝火边上,百余匹骑士簇拥着哲别。
片刻之后,战船缓缓靠岸。
一块跳板搭上岸边,安卡拉与秦功两人先行上船。
船舱之内,李大锤盘膝坐在案几边上,桌上却是放着四五样菜肴和一坛老酒。
“怎么?怕我设伏杀哲别?有这个必要吗?”看着在船舱内探头探脑的两人,李大锤执著指着二人笑骂道。
坐在一边的李开心笑着替李大锤倒酒,“公子,蛮人就是蛮人,不识礼仪为何物,倒也不必置气!”
安卡拉大怒,想要发作,秦功却是一把拉住了安卡拉,躬身道:“在下秦功,久仰李副都护大名,只是现在的状况,我们委实想不透李副都护用意何在,小心一些亦是人之常情!”
“现在可放心了?”李大锤笑道:“哲别要来便来,不来便罢,只不过今日要是谈不拢,那明日我大军可就要四面合围了!”
秦功躬身而退,片刻之后,哲别走进了船舱。
径直坐到了李大锤的对面,看着面前的空酒杯,侧头看了一眼李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