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凝视那百丈封台,老学究叹了口气,对钟少将道:“或许当初我想错了……”
“你我都是为国家出力,何出此言呢?”钟少将眼皮一挑,道。
老学究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却没有去辩驳钟少将,忽而道:“罢了……你可知这石碑?”
“啊……吴教授是这方面的泰山北斗,这不是取笑于我吗?”钟少将倒觉得自己没识得那石碑很正常,并没理会老学究想要表达的另一层意思,轻描淡绘地略过去。
见老学究和钟少将两人话里有话,我心底暗自戒备,可又免不了好奇,回头看向那石碑,只见那石碑时间痕迹苍茫,表面已形成风化层,条纹斑驳,而上面却无一字,不知是啥意思。
华夏自古以来,先人无不重己之功德,乃素有立碑彰显的传统,而在浩荡源长的历史中,亦有例外,诸如京都十三陵,长安乾陵,皆有无字立碑的先例,其犹以乾陵无字碑最为人们所熟悉,给世人留下了千古之谜。
然而,这些无字碑,据考察,其深层意义之一是墓主自大至天,认为己之功德不能以文字表达,故留下无字碑,其之二则是墓主自知自己生前功过是非不能断之,留待后世人断定。
莫非,眼前此无字碑也有此层意思?瞧那封台宏伟气势,墓主在历史里必是非凡之人,可是,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为何没有半点提及?
正疑惑之际,老学究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非答所问地说了句:“此碑非彼碑!”
“呃?”
我愣了下,还没想好自己要问什么,只见老学究往前踏出一步,也不知他在无字碑上动了什么手脚,只闻’咔’一声,大地震了一下,就看见那无字碑上的风化层开始剥落,从上到下,从右至左,宛如神人提笔,上面慢慢彰显出一个个的字符。
看着那诡异神马的一幕,众人长大了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我艰难地咽了下唾沫,却发觉石碑上的字符很怪异,不属于汉字体系,反而像是巴蜀遗书上的文字。我心一颤,忙集中精力,努力想记下那些字符,可仅是一会儿,便感到头昏脑涨,想吐的感觉。
“天书字碑,果然……”
乍见这么多天书字符,老学究也没想到会如此,一手老手颤巍巍,掏出记录本,可顿了下,又颓然了下来,其嘴里不断地叹息着。
老学究的怪异举动,让我心底生起闷儿,那老头不是很痴迷这个么,咋现在变得垂头叹气的?想着要问下他啥什子’天书字碑’时,钟少将已催促着老学究下一步动作了。没办法,我只好悄然问起身边的萌妹子来。
萌妹子摇了下头,道:“我也不晓得什么是天书字碑,据我所观察,大概跟在杨梅洲时的猩红棺有关,里面说不定会提及这里,可惜我道行浅,一时看不出来头。”
我们在唠叨着,而老学究和钟少将已在着手准备了,只见钟少将挥手叫来火狐从其背包里取出一个黑油纸包着的东西,背着我们,一番倒腾。
“飞扬,我们离开这里吧!”一直没有说话的董大锤突然拉着整张脸,整个人似乎都很不好。
我明白董大锤在担心什么,但刚才钟少将可是用’军事法庭’震着我们,怕一时半会走不了,何况现在还没教官的着落,也只能先耗在这里,寄希望他凭本事到这里,然后回合一起再离开。
安慰了下董大锤,不忘叮嘱下他注意着点,见他点了下头,我这才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悄然靠近老学究和钟少将,看看他们到底在倒腾什么。
靠近一看,只见钟少将手里拿着个黑格子的东西,上有九宫十六格,迷图推背,其两人正在不断地把石碑上的字符往里堆砌,时而不断地皱眉头,时而不断地演绎,像是在解密什么。
解密器?
瞧见老学究和钟少将的动作,我脑海里突然跳出这么个念头。萌妹子曾说过无字天书是远古时代一套复杂的密码系统,有对应的字根就可以揭开杨梅洲猩红棺里字符的秘密,包括我怀里的巴蜀遗书。
若是能把这个宝贝顺过来,岂不是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心底正起着坏心思,一直沉迷于此的钟少将似乎察觉到了我,突然抬头看着我,那眼神说不出什么意思。火狐似乎得到了钟少将的示意,横亘到我面前,我只好珊珊地笑了下,退了下来。
过了半晌,老学究晃了几下,似乎十分疲惫,叹气着道:“天书神迹,果不是我等凡人所能窥探的!”
“吴教授谦虚了,有了这几句,成功的机会已在眼前了……”钟少将却是有些眉飞色舞,不着痕迹地把一张纸条折叠,放入贴身衣兜,看了眼老学究,谦谦地道:“这样吧,我们休息会,再继续下一步。”
老学究哭笑了下,道:“也行,你别忘了就行……”
“放心,吴教授也是为国家着想,国家怎么会忘记呢?”钟少将砸巴了下,便微笑着与火狐走开。
瞧他那样子,十足背后藏着九条尾巴。
老学究胡子微翘了起来,直接掐灭了我的疑惑,叫我别忘了他的嘱托就好了,其他的事不用管。这他娘的搞得跟间谍战似的,我是胸膛堵得跟揣着个炸弹,憋得很。
“爷爷,你没事吧?”那石碑鬼得很,我瞧了会都感到头晕脑胀,何况老学究摆弄那破玩意那么长时间,不精疲力尽才怪,也幸得萌妹子见机早,及时扶着了他,免得摔着了。
老学究欲言又止,随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便在萌妹子的搀扶下,到另一边休息去了。
我独自一人呆着,偶然看向溶洞远处石壁,也就是我们从那个似是盗洞逃出来的地方,心情竟有些落寞起来,三疯子和小毛去了,教官现在也不知在哪,可不能再出点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