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这里应该摆放的是来自东方的海黄书桌,长两米四,宽一米六,无论末日前后都是无价之宝。
不过半年前查理斯将一头上岸的龟类怪兽斩杀,命人将那头王级的龟壳打磨成了新的书桌,原先的木桌便不知被丢到了哪里去。
潘德拉贡家族现任族长科恩斯放下了手中的纸质书,抬起头笑道:“听说你想去米城?
贺小笑带着人打算打下米城,你这时候去可能不太好,你是打算去支援共助会吗?可不可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当然。”查理斯欠了欠身,在边上坐下,开口道:“我不希望我原先下的注一无所获。”
科恩斯笑道:“共助会有几名王级,但面对贺小笑可不够看,就算你去了,多半也救不下米城。
是你下在李长安身上的注,还是那位万古大帝的注呢?万古大帝已经死了,他可无法为共助会提供一点帮助。”
查理斯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可既然我决定在他们身上押注,我不想因为一点困难就放弃。
父亲您教过我,有舍才有得,我们潘德拉贡家族的人不应该害怕失败,可我觉得我不会失败。
诚然我这一去或许帮不上什么,但我还是要去。”
嘴角微微扬起,查理斯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科恩斯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看见儿子露出不符合场景的神情。
查理斯笑道:“这一年来我无数次的问自己,如果我当时处在他们的境地,我又会如何做呢?
我是不是有足够的魄力为了好友赌上一切,是否能为了无关的众生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若将我代入李长安的视角,在面对亲人死亡之后,我是隐忍着去报仇,还是会像他一样舍生忘死只为递出最后一击!”
抬起头来,查理斯直视着父亲,那双如琉璃般的眸子之中泛起了名为勇气的涟漪。
科恩斯默不作声,他在等着儿子最后的爆发。
查理斯站起身:“无论我怎么想,我都觉得我做不到他那种地步,我会选择去隐忍,去苟活。
明知是死,却还要往前的人真的是蠢材吗?在抛开潘德拉贡继承人的身份外,我又是什么?
最后我得到的答案是骑士,哪怕收货与付出不成正比,我也不会后悔我这一次任性。”
“也许这会是一次亏本的买卖。”科恩斯站起身耸耸肩,走到了查理斯的身前,张开手拥抱住了儿子:“但我们亏的起。”
放开儿子,科恩斯带着笑意的看着儿子:“可以跟我说说那位万古大帝吗?我不曾见过他。”
“他。。。”几秒的思索后查理斯露出了笑容:“是个全身散发着慵懒和没有抱负的人,但这不妨碍他的伟大。”
送儿子离开了书房,科恩斯站在了窗前自言自语。
“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旧时代的东西本是该淘汰的,可惜这是刻在我们灵魂里的东西。
该淘汰的其实是我们才对,我只希望你领悟到一半就足够,英勇、公正、荣誉、正直,余下的不该你来承受。”
末了,科恩斯摇头叹了口气,打开边上的抽屉取出象征着族长的戒指戴上,拇指轻轻摩拭着指面上的族徽。
“当年君无赦败于李天帝之手,我决定隐忍不出,这一忍就是三十年啊,有时候连我都忘了我自己还是个帝级。
我亲爱的儿子,就当是父亲为你准备的最后一份礼物吧,做父亲的也没法接受你崇拜别人哟。”
查理斯不知道当他收拾东西离开家之时,父亲已往加城而去。
两日外,加城研究所外一人如礁石而立,出征的军士如潮水向着两侧分开绕过了他。
“女帝,或者说无界王,恕我此次不够绅士了,天外一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