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陈尚仁,楚凡找到了他三叔楚宁,前往侯员外的宅子里看场地。
他三叔楚宁今年三十七了,性子最是忠厚沉稳,一张满是细碎皱纹的脸上常常挂着谦恭的微笑。
他们进了宅子,在侯员外的方管家的陪同下,把整个宅子逛了个遍,此刻把叔侄二人让到了花厅,边喝茶边谈价。
这是个两进的院子,收拾的颇为雅致,后花园里还挖了池塘,修起了水榭。
不过让楚凡动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宅子连着的那个大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打谷场。
“静之兄,”寒暄已毕,方管家叫着楚宁的表字问道,“对这宅子可还满意?”
楚宁没说话,拿眼瞅着楚凡,后者赶紧应声道,“满意,非常满意!还请世伯费心,玉成此事。”
方管家捋须微笑道,“贤侄客气了……既如此,方某即刻动身前往黄县,禀告员外……不知贤侄欲租借多久?”
楚凡早已算好日子,拱手道,“月余即可。”
“个把月的话……”他这话让方管家皱起了眉头,目视着楚宁道,“俺不太好向员外开口呀。”
见这事儿要黄,楚宁不禁有些慌了,楚凡其实心中早已盘算好了——整租这个宅子,一个月下来最起码四五十两银子,可单租打谷场呢?能省银子必须要省。
所以他不慌不忙地试探着问道,“世伯,其实小侄租借此宅,并非居住,而是另有用处……可否只租打谷场?”
方存孟眼睛一亮,沉吟道,“只租一月?……若是如此,倒也不必禀告员外了。”
果然如楚凡判断的一样,以这方管家的权限,用一用打谷场还是不打紧的。他也不绕弯了,起身将一封十两银子往方存孟旁边的桌上一放,拱手道,“还请世伯行个方便。”
方管家拿起银子掂了掂,立刻笑得见牙不见脸。
“好说,好说!下午俺就让人打扫,明天贤侄只管过来便是。”
敲定了场地,下一步就该去招人了,楚凡连家都没回,径直朝沙河而去,他准备去找那天救下的夏国柱——要从数万流民中招人,再没有比夏国柱更合适的中间人了。
走到半路,他想起了当时是刘仲文的面子才救下的夏国柱,所以拐了个弯把刘仲文一起叫上。
一路上楚凡把准备从辽东流民中招人的盘算跟刘仲文说了一遍,刘仲文对招卷烟工和船上水手不感兴趣,却对卫队垂涎欲滴,自告奋勇地要当卫队头子。
楚凡也有此意,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武艺高强的刘仲文都是天然的卫队头子。
不过和刘仲文聊了一会儿如何操练卫队以后,楚凡开始头疼了——这家伙就是个纸上谈兵的货,真要把卫队交个他,还不定给练成什么样呢;而且最恼火的是,刘仲文对于练兵相当有自信,根本听不进楚凡的意见。
楚凡心不在焉地听着刘仲文雄心勃勃的操练计划,心中却暗暗下定了决心:必须想个办法把pla的先进训练方式灌输给这头倔牛!
二人说着说着已经沙河桥头,夏国柱却没在,问了问旁边的人后,方才知道他正领着那伙兄弟在码头扛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