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萍猛然回头,看见柳长空站在一株柳树旁,一袭青衣,依然是干净整洁,纤尘不染,看向她的双眸中满是慈爱。
柳依萍奔了过去,直扑入怀,抽噎道:“爷爷,我还以为。。。。。。”
柳长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抚慰。
杨重梧走到余飞跟前,谢了他相助之情,余飞摆手说道:“我们没有帮上什么忙,杨大侠,以后在湖南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老余。”说完,便带着那群乞丐走了,杨重梧拱手相送。
柳长空对柳依萍说道:“好孩子,不哭,爷爷虽然年迈,可谁若是想要我这条老命,还是不容易的。不过,刚才还真是生死只在一瞬之间,我闻到一丝硝黄气息,就马上跳下船,要是稍做迟疑,那就。。。。。。这南宫彩云养了这一般死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视死如归,一个青楼,用不了这么大的手笔,应当还另有图谋。”
杨重梧脑海中一亮,说道:“对了,依萍,你昨夜听到的那个男人,应该是东方剑!他是在和南宫彩云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
柳依萍想了想,点头道:“不错,那个说话的人声音清亮,带着一丝江浙口音,而且,我感觉应该是个中年人。”
柳长空问道:“东方剑是谁?”
杨重梧知道他隐居之时,东方白都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柳依萍便将华山论剑、武林四绝与东方父子的事情,简要说了。柳长空微觉诧异,他识得西门素彦、南宫飞云,可却没有听说过东方白,至于独孤凤,他更加不知道了,他隐居混沌世界时,独孤凤还是在襁褓之中。
柳长空稍做沉吟,便已明了其中大致原委,道:“依你所说,东方白也可算得上是一个枭雄,这种人野心极大,做事不依常理,也不择手段,可他和南宫家族结盟,却是一步险棋,南宫飞云也是雄才伟略,又与女真族的爱新觉罗氏交好,未必会受他节制。”
杨重梧问道:“柳老前辈,南宫飞云和南宫彩云是什么关系?”柳长空道:“南宫彩云是南宫飞云的亲妹妹,也是我的师弟。”时光过得太快了,五十年也只是弹指一瞬,而江湖中的事情,总是在日新月异的发生变化,柳长空低头默然,感慨良久。
周小颦这时也走到柳依萍的身旁,柳长空突然抬起头来,问道:“女娃娃,你是钟玉英的徒弟?”
周小颦心中略略吃惊,却依然沉静,向他敛衽施礼,答道:“老前辈,是的。”
柳长空微笑道:“我是你的师伯公,你听你师父提过你的师伯没?她的名字叫聂逸乔。”
周小颦老老实实地答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师父她老人家说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再提了。”
柳长空笑容渐敛,黯然说道:“你师父与她师姐的关系非常好,当年,她就曾极力劝阻逸乔重修霓裳羽衣曲。她是对的,这首曲子委实太过繁奥艰深,可惜,当时我们二人已深陷其中,欲罢不能。虽说穷尽我二人的心智,终于使得这首古曲重现天日,可逸乔却因此而伤了心脉,否则,以她的内功修为,怎么也不会在五十来岁的年纪就驾鹤西游。”
柳依萍吃了一惊,失声问道:“我奶奶她。。。。。。已过世了?”
柳长空低声叹息一声,道:“你爹爹失踪后,奶奶她伤心过度,没过几年就走了。对了,再过七天,就是你奶奶的二十周年忌日,依萍,你能跟我一起去祭奠奶奶吗?”
柳依萍含泪点头,杨重梧看了看她,对柳长空说道:“柳老前辈,我也去,行吗?”柳长空此时心情渐好,和声道:“好。”转头望向周小颦问道:“女娃娃,你去吗?”
周小颦心中犹豫,尚未回答,杨重梧想起一事,对周小颦说道:“小颦,我刚才在船上遇见了宫无极。”周小颦面色大变,花容失色,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的大船,说道:“他,他。。。。。。”
杨重梧忙道:“他早已经走了。”周小颦轻吁了一口气,对柳长空道:“老前辈,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吧。”
柳长空面色一沉,点头说道:“好吧,待你问过你师父后,再来也行。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
他这样一说,就等同于是下了逐客令,这位武林奇人,任何事情都通透豁达,唯有牵涉到他妻子,似乎总有些看不开了。
周小颦自然是听明白了,一时间晕生双颊,更增秀丽,单以容貌而论,她与柳依萍,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柳依萍搂着她的肩膀,说道:“小颦妹妹,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找个地方住店,明天再走好吗?”周小颦稍一犹豫,还是点头答应了,柳长空也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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