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摆州瞪起眼珠子,“你瞎还是我瞎,给柴红玉那张马脸换个头他也玩不出这花活儿,赶快去!”
指使完悦竹去后台打探,钱摆州心里还是一阵莫名发慌。
沈啸楼推开桌子上的碎瓷片,弹掉落在身上的细碎残渣。
绷着脸对钱摆州道:“准备开始吧。”
钱摆州脱口便问:“不等白老板唱完吗?”
沈啸楼冷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不是刚唱完吗?”
钱摆州一怔,随即指向戏台。
“刚刚刚刚……”
沈啸楼没理他,倏然起身,大步走向戏台。
随着沈啸楼的起身,宴会厅的大门从外面向两侧开启,端着步枪的士兵踢踏踢踏跑步进来,将厅内的1200人围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群一阵躁动,面对一排排的漆黑枪管众人不敢大声尖叫,更不敢随意跑动,只能与邻座的人挨在一起瑟瑟发抖。
刀枪无眼,生怕自己的表现太过突出而被盯上,抓起来打骂一顿不要紧,一个搞不好喂上花生米可不就玩完了。
沈啸楼长腿一跨,踩着戏台边缘蹬了上去。
钱摆州见状,来不及再琢磨白灵筠是怎么跟金菊美搭档到一起的,忙招呼着人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摆到戏台中央。
戏台上,一张桌子,三面木板。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木制投票箱,而三面木板的顶端则分别写着黑体大字:保卫团、挨户团、商团军。
沈啸楼给钱摆州使了个眼色,钱摆州清了清嗓子。
“诸位!暂且不必惊慌,今日是腊月二十三,咱们的传统小年日,沈司令委托我们湖广会馆组织召开团拜宴会,其主要目的是想与大家照个面,眼熟一下彼此。”
台下瑟缩的众人转动着眼眶里的眼珠子,余光扫视四周对准自己脑袋瓜的步枪。
敢情他们军方都是用枪管子照面眼熟的?
钱摆州从怀里掏出一张折成三折的纸,展开后朗声念起来。
“为了表示我们商团军支持国民政府统一经济发展的决心,我,钱摆州,仅代表张乐山先生,以及全体商团军成员,郑重宣布:自今日起解散商团军,并将商团军内所有资产明细一并上交国民政府充实国库,以上为宛京参议院、内务部、商务部三方共同核查通过协议,即日生效!”
一段毫无铺垫,突如其来的解散宣告惊呆了众人。
更有甚者不顾指着自己的枪管,跳起来高声叫骂。
“钱摆州你个乌龟王八犊子,你什么意思?借着团拜会的名义把咱们叫过来原是摆了场鸿门宴?你们商团军爱解散不解散,爱上交不上交,关我们挨户团狗屁事?”
“没错!还拿枪指着老子的头?怎么着,老子不解散还要在这毙了老子不成?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是就是……”
有一个跳起来强出头的人,就有第二第三个。
三个民间组织说取消就取消,牵扯的可不仅仅是这三方利益,宛京城内千丝万缕,靠着这个渠道吃饭的人多的是。
吃饭的饭碗要被砸了,留着一条命还有什么用,坐等饿死吗?
钱摆州笑眯眯的伸出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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