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大的獒犬叫起来完全没有奶狗的细弱,轰轰隆隆闷声打雷似的。
白灵筠扭着身子抱在红漆柱子上欲哭无泪。
他们在茅房附近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一扇能打开的门,好不容易发现一道矮墙能翻出去,刚把戴沛川推上墙头就被脚上这只树懒习性的狗给拖住了……
几十斤的重量挂在腿上怎么拉,怎么甩都不下去,折腾急了呲出牙呜呜叫,再不就亮出尖利的爪子挠他。
无法,只能让戴沛川先走,他则拖着一条灌了铅的腿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暂时藏身,顺便想办法将这只奇葩的狗从脚上弄下去。
直到前院的狗吠和朱老三一干人的哀嚎求饶传到耳里,白灵筠才步履维艰的悄悄靠近前院,恰好目睹了朱老三被打横抬出胡广会馆的一幕。
再后来就是会馆里的人四处焦急找狗,低头看了看,目测找的就是赖在他脚上的这只……
朱老三走了,他也没有再藏下去的必要,于是便拖着三四十斤重的狗现身求救。
“八爷,不行啊。”
寒冬腊月的天气,悦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滴往下掉,他把小白爱吃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还是无法吸引它的注意力。
钱摆州啐了一口。
“怎么说话呢?八爷哪不行?”
他年富力强,身体倍儿棒,竟敢说他不行?简直大胆!
悦竹年纪小,没领会到钱摆州话中的意思,白灵筠倒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脑子一抽,脱口接道:“男人不能说不行!”
悦竹:???
钱摆州:……
院子里其他人等:!!!
“吁——”
气氛尴尬之际,一道不同于悦竹之前吹出的长哨响起。
雪獒不断踢蹬的四肢陡然停下,乌溜溜的眼珠子眨巴眨巴,爪子一松,咚的一声闷响,屁股着地,四脚朝天摔了个倒仰。
悦竹动作极快,一把忙抱住雪獒肉墩墩的身子,生怕它再扒到人家公子的腿上去。
其余人纷纷惊奇,皆朝哨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连专业驯养獒犬的悦竹都拿雪獒没办法,究竟是谁这么大本事,吹个口哨就把雪獒给制住了?
目之所及处,是一腰身挺拔,浑身散发凉薄之气的高挑男人。
待看清该人的面孔后,众人的惊奇之心当即飘散。
哦,原来是沈司令啊,那没事了……
白灵筠揉着被狗爪子抓疼的大腿靠坐在长廊的栏杆上,在看到沈啸楼的时候也是极度无语。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们之间的深厚缘分,在这都能碰上面……
沈啸楼站在正厅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悦竹抱在怀里的雪獒。
雪獒嗷呜嗷呜发出两声极小的呜咽后,从悦竹怀里挣脱,老老实实的把脑袋抵在爪子上,俯身趴在了地上。
沈啸楼满意的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弹了弹檐帽,冷淡的声音从两片薄唇中流出。
“钱会长,三日后的团拜宴会就按照我们的约定进行。”
钱摆州看着自己个当祖宗供养的雪獒就这么耷拉着脑袋夹着尾巴做出了臣服的姿态,悲哀的叹了口气。
得!他的狗祖宗认主了。
“行罢,行罢,都听你的。”
沈啸楼眼尾一扫,扫到白灵筠身上。
“届时也请白老板赏光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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