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春雷响起,天上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来。临安城外南山道上,家家户户扶老携幼,去坟前拜祭祖先。
墓园内,各家坟冢前堆满酒食果品,亲人焚香化纸,跪拜叩首,以寄相思。缕缕青烟升起,纸灰化作白蝴蝶,飘向天际。
梁相站在一座豪华气派的坟墓前,盯着梁俊的墓碑,一言不发。
秦三撑着伞站在梁相的身后。
“大人,还请节哀。雨大风寒,还是早些回吧。”
梁相像是说给亡人,又像是说给自己,狠厉道:“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害死你的人,给你陪葬。”
南山道上,许仙、白素贞一行人,撑伞款款而行。一顶大轿迎面而来,许仙赶紧退到山路一旁避让。
梁相老远便瞧见了许仙的身影,恨得咬牙切齿,待到他身边,突然道:“停轿!”
轿夫们立刻停下轿子,梁相掀开帘子,走了出来,阴恻恻地瞪视许仙。
“见到本相,还不行礼?”
许仙压下心中愤怒,与众人一并跪了下来。
“许仙拜见相国大人。”
梁相冷笑道:“你来拜祭你爹娘?”
“正是。”
梁相走到许仙的面前,用只有他一人听得清的声音冷笑道:“不用这么麻烦,以后本官自会送你们一家团聚。还有,你新娶的小媳妇,我那大儿子喜欢得紧,我也会送她下去伺候。”
许仙听梁相提到白素贞,愤怒之下就想起身动手,白素贞连忙拉住他,冲他摇了摇头。
梁相一甩袖子,“你好自为之,走!”
梁相回到轿中,轿夫立刻起轿,仆役前呼后拥,气派非凡。
白素贞藏在袖中的手偷偷施法。为首的轿夫一脚踩上了颗鹅卵石,一个趔趄,扑倒在地。轿子重心不稳,向前栽倒,梁相连着轿子一路滚到了半山腰。
秦三连忙飞身出去施救。
原本气派无比的队伍变得人仰马翻。
半山腰的墓地,许家的坟茔修葺的很好,周围修竹翠绿挺拔,许仙和白素贞双双跪在许怀仁夫妇墓前。
“爹,娘,孩儿成家了。素贞她秀外慧中,与孩儿情投意合,爹娘今后不用再为孩儿挂怀了。”
白素贞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替你们照顾好汉文。”
许仙跪在墓碑前焚烧纸钱,边低声说着姐姐姐夫和他自己的状况。
两盏茶后,许仙和白素贞磕了一个头,准备离开墓园。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哭声传来。
“儿啊,你怎么忍心抛下爹,以后我可怎么活啊!”
白素贞和许仙对视一眼,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人正在一座新坟前号啕大哭。
“儿啊,都怪爹没用,被那些污吏把地给夺了。如今掏不出银子为你治病,只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下辈子你若投胎,记得一定要认准门,投个好点的人家……”
许仙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满眼愤然之色。
“这世道便是因着有梁相那般的吸血蛀虫腐蚀朝堂,才会有这么多人间惨剧。”
白素贞上前一步,握住了许仙的手。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官人,我们的医馆以后就叫“保和堂”吧。不管穷人、富人,在我们保和堂,都能病有所医,从此和和美美。”
“娘子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