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然冲进来一个妇人,拉着他的袖子哭道:“大夫,大夫,我家相公快断气了!求求你救救他!”
许仙跟随那妇人快步跑到一昏迷的男子旁边,那男子一动不动,果真是没有了呼吸。许仙蹲下身,贴在男子胸口听了听,又伸手探了探男子的脉搏,紧接着翻了翻男子的眼皮。
许仙急问:“谁穿了棉袄,借我一用!”
有人将棉袄脱下来给许仙。许仙用力撕开棉袄,取出里面的棉花,小心翼翼地将那伤者的双耳堵住。
“谁能给我递根芦管过来?”他再问道。
一只纤纤素手拿着一根芦苇管递给了许仙,许仙道声谢便直接吩咐道:“多谢兄台,可否搭把手?帮忙捏住他的鼻子,千万别松手。”
来人照做,许仙将芦管塞入昏迷男子口中,又捂住男人的嘴,他俯身,猛地对着芦苇管吹气。
过了许久那男子渐渐有了呼吸,咳嗽出声,睁开了眼。
妇人大喜道:“相公,菩萨保佑,你醒了!”
许仙松了一口气,他用袖子擦了擦汗,一回头,却看到一旁帮忙的人原来就是白素贞。
许仙惊讶道:“白姑娘?怎么是你?”
白素贞微笑点头:“我也懂点医术,或许不算累赘。”
许仙拱手道:“白姑娘大义,许仙谢过。”
白素贞并不受他的礼,侧身道:“救死扶伤是我们医者本分,素贞义不容辞。”
许仙深深看了白素贞一眼,突然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受伤的人众多,许仙和白素贞各自给病人包扎,白素贞为了照顾病人,跪在地上诊治,她身上素白的衣裙沾染了泥土,却也浑不在意。许仙偶尔看向她,目光中多了抹自己都未尝察觉的欣赏之色。
为了替伤员清洗伤口,白素贞头也不抬地去抓桌上的烧酒,没城想,却抓到了一只手,她惊讶地抬眸,发现许仙也正看着自己,脸颊腾地烧红起来,迅速缩回手。
白素贞见许仙额上汗水滴落,转身拿起帕子帮他擦干,却看到许仙怔怔地望着自己。
她将手帕塞入许仙手里,“若无其事”地背过身,继续诊治其他人。
许仙握紧帕子,嘴角扬起笑意。
人群中的骚乱稍稍停歇后,长生发现他跟父母挤散了,他一边叫着爹娘,一边在人群中寻找,却没留意到,一双邪恶的眼睛正盯着他。
长生终于发现了父母,迎着爹爹飞跑过去,就在此时,怪风突然将长生卷起,他颈上的鲛珠跌落,手中灯笼从半空中落下。灯笼点燃了下方的花灯,路边的一串花灯接二连三地燃起,整条御街顷刻之间化作火海。
空中回荡着诡异的笑声,似男又似女。
长街上的伤者越来越多,白素贞正忙着手里的事,忽然听许仙低声道:“糟了,我随身带的止血药和止血布都不够用了。”
白素贞四下看了看,直接抓起旁边焚烧过后剩下的草木灰,一把就抹在了伤患的伤口上。未等许仙反应过来,她走到一颗树旁,“粗暴”地撕下了一块树皮,随即又摸了摸撕秃了一块的大树。
白素贞小声请求道:“对不起,借你树皮解人危急。”随即,她用手将树皮给搓软了,往伤患的伤口处就是一拍。
许仙被她一系列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白姑娘,你这是……”
白素贞却理所当然地答道:“当然是疗伤啊,草木灰可以止血,树皮可以用来包扎,我们那的蛇……畲族人,遇到外伤都这么办。许大夫,你别瞧着脏兮兮的,关键时刻可管用了。”
许仙不放心地检查着伤员的伤口,见血果然止住了。
许仙欣慰地点头:“想不到那些民间偏方还真的有用,白姑娘博闻强记,用药不拘一格,许仙受教了。”
白素贞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说:“客气了,非常时刻……非常办法,嘶……”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已经被树皮刺破,血珠冒了出来。
唉!这凡人的身躯也太不顶用了,还是做蛇力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