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早已在花厅候着了。
自打搬去了乐陵侯夫人的院子里,她每日只能在请安和用膳时见自己的夫君。
只是那个成亲后,眼中只有自己的夫君,对她充满了不耐烦,说不上几句话,就急着要走。
哪怕她特地将女儿抱出来,说孩子想爹了,他也只是接过哄了几句,立刻就走了。
听妯娌说,夫君院中的那些妾室,已经有三个显怀,只不知道哪个有好运气,能一举得男。
崔氏有心想让父亲替自己求几句情,却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脾性。
寄往家中的信,对自己遭遇到的不公,半个字都没提。
不过崔氏想,今日父亲到了乐陵侯府上,即便自己不说,父亲应当也能看得出自己当下的处境。
崔鄂来的时候,他女婿乐陵侯世子并不在府中——上值去了,所以没能见礼。
崔鄂也不在意。
说到底,乐陵侯府现在还轮不到他女婿做主。
乐陵侯夫人把崔鄂带到崔氏面前,好意给他们父女二人留出单独谈话的时间。
崔氏低垂着眉目,上前向崔鄂见礼。
“父亲……”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崔氏脸上。
“无用的废物。”
“丢尽了崔氏的脸面。”
崔氏捂着脸,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却不敢为自己叫屈半个字,死死咬着唇,不哭出声来。
“你在崔氏这么些年,你姨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还是婚后过于乐不思蜀,都将崔氏教你的那些全都忘在脑后了。”
“你可知自己坏了家中大事。原本崔氏欲将你七妹妹送入东宫,拿下太子妃之位。”
“如今因你这蠢货,太子妃哪里还轮得到崔氏女来做。”
崔氏跪在冷漠的崔鄂面前,哽咽着声音。
“女儿已是知错。”
崔鄂一脚踹在她的肩头,把她踢翻在地。
“你现在知错又有何用?”
“我已将你姨娘发落了。若是你念着你五妹妹的婚事,就别再整幺蛾子。”
崔氏心头一紧。
她知道父亲说的发落是什么意思。
姨娘怕是已经不在人世……是自己害惨了她!
若是再将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也害了,那她真不如冲去湖里头溺死。
崔鄂目不转睛地盯着崔氏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
“起来吧,收拾收拾,别让了乐陵侯夫人看出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