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道中间,愣愣地盯着路旁的一棵野树,半响,慢慢走到树旁,顺着树根蹲了下来。
她抱着膝盖,脸上带着一份自暴自弃的冷意。
她心想,如果她不回去了,那算不算逃奴?
逃奴被抓的话,是死罪。
“嘁。”想着想着,袁飞飞冷嗤一声,“冻都冻死了,还管什么逃不逃。”
【本仙可不会尽心养你。】马半仙曾对袁飞飞这样道。
【你这丫头就是只狼崽子,把你那簇野火点着,你就六亲不认了,我养来干啥。】
此时此刻,袁飞飞回想起马半仙的话,她还觉得很同意。
连对她这么好的张平她都能如此恶毒地对待,还有什么畜生事她干不出来。
“冻死就冻死吧……”袁飞飞心道,“早点去找驴棍也好。”
蹲得久了,袁飞飞渐渐都感觉不到寒冷了,她身上麻木起来,意识也渐渐朦胧。
心里虽想着死也无妨,可当真要迈进鬼门关的当口,她也有些怕了。
只是……
她眼皮慢慢向下耷,胳膊也垂了下来。
指尖要落地的一瞬,袁飞飞整个人忽然拔地而起。
她脑子一混,晕了过去。
张平抱着冻得有些僵硬的袁飞飞,用袄子将她裹了起来,快步地往家走。
袁飞飞知道自己没死。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深夜。鼻子里堵堵的,袁飞飞使劲掐了掐。
这是张平的床,袁飞飞不用看就知道。
他把自己捡回来了。
袁飞飞感觉到张平就在自己的身旁,他睡着了。
她忽然间,不希望天亮。
不过老天爷是不会将她放在眼里的。
翌日清早,袁飞飞把脸蒙在被子里,装着没醒。
她清清楚楚地听着西屋干脆的铁器声。张平进来了几次,每次都见袁飞飞用被子蒙着头,便又出去了。
袁飞飞饿得不行,趁着张平出去的时候,偷偷起来在桌子上抓点早饭吃,她不敢吃多,怕张平看出来,每次就抓那么几根吃。
就这样,让她磨磨蹭蹭地,到了晌午。
袁飞飞听见院门被叩响,她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张平兄弟,你难得找老哥来,发生什么事了。”
洪恩人!
袁飞飞连忙把被子蒙好,她死死地捂住耳朵,不敢接着听下去。
张平要把自己给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