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有理有据,让人无力反驳。
我说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和我的父亲好好谈谈。”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我马不停蹄的赶紧回到了府上,却被告知我父亲此时并不在家。我问道:“那我父亲他去哪儿了?”
侍从恭敬的回答道:“回禀少爷,大人他应该是去了这块漂浮大陆正中心祭台的位置,最近他去那里比较频繁。”
哦?我觉得有些讶异,又问道:“那这几天他晚上一直不在府上也是因为去了那里?”
“是的。”
我仔细一琢磨,暗觉这件事情有些反常。即使祭台那里真的有什么事情,我父亲也没必要天天亲自去那里呢?明明可以让下面的人手去办这些事情的才对啊?除非真的有什么特别紧急的情况,可那会是什么呢?看来我有必要用自己的眼睛去验证一下。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默不作声的开始往祭台的方向走过去,又觉得有些奇怪:一般人类的祭台祭的是神明,那神族的祭台祭的又是什么呢?总不会是自己吧?可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倒是有些搞不明白祭台对神族来说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等我到了祭台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巨大的广场,祭台并不是直白的建在广场上,反而陷于地下,是个半封闭的机构,还有人把守。要不是门口的守卫认得我,我可能还无法入内。
待我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祭台这里。天花板是半镂空的状态,可以看到月光穿过上边拱形的顶照射到祭台的正中心。
我小心翼翼的往祭台上走去,发现这个厅竟然是个正圆形,在圆的内部等距排列着一人多高的石塔,在圆的边缘也有类似的石塔,只不过体积要大得多,它们的上部穿过了祭台的顶露到了地面上。我回想起似乎在我们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曾在漂浮大陆的边沿停泊处看到过这样的石塔。当时还只以为是装饰建筑,现在想来倒觉得它们似乎有些特别了,毕竟和这里辉煌的建筑风格还是有些差异的。
而更引人注目的则是在这个祭台的正中心,有着一个散发着金属光底座。底座有一人多高,上面悬空漂浮着一块形状规则的棱形晶体。晶体正在往外散发着微弱的蓝色的光,显得有些诡异。
我心里讶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来这里做什么?”声音不紧不慢,没有什么情绪。
我回过头去一看,从祭台边上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修长的身影,便说道:“丁格尼尔大人,我有事情找你。”来人正是我的父亲。
看得出,对于我的到来父亲明显有些惊讶。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如果还是之前的事情,那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等等!”我叫住了他,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我在这里做什么应该与你无关吧?”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听说你最近一直都在呆这祭台,我想是不是您……神族遇到了什么烦恼的事情。虽然我一直呆在圣庭,但是却从没忘记过自己的身份,或许我能为你解忧呢。”我说道。
父亲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接着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的话变多了。”说着,他转过身去,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丁格尼尔大人!”我再一次叫住他:“是因为这个晶体吗?”
他的身体微微一愣,接着转过身来看向祭台上的那个晶体,表情有些复杂,我知道自己猜中了。
我转过身去走到了那晶体的附近,仔细的端详着它。通体透明湛蓝,表面光滑棱角分明,一看就不是什么凡物。
我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漂浮大陆阿德兰尔的内核,也是它为什么能够漂浮在空中的原因。”出乎意料的,父亲这次竟然回答了我的问题。
而我此时还陷在刚刚他的回答里有些难以自拔:如果漂浮大陆能够漂浮在天上的引擎靠的就是这么个东西,那这个核心看上去还真的是有些……小。
而父亲此时却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说道:“它以前并不是这么小的,而且还要比现在大得多。而这核心体积大小的关键,就在于神族是否繁盛。所以当神族的繁衍速度减慢,群体数量减少以后,这核心的体积也慢慢的小下来了。而作为漂浮大陆移动的引擎,它已经渐渐的有些吃不消了。如你现在所见,晶体已经没有什么光泽。现在的它就算想要维持阿德兰尔大陆的漂浮都已经是相当的吃力。这些事情我本来没有必要告诉圣庭的龙骑士大人,但你是我的儿子,我认为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以及神族的真面目,我们已经无瑕再去顾及其他的事情。”
原来如此!
怪不得……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有些难过。我问道:“那我们不能做些什么阻止内核的衰弱吗?”
父亲摇了摇头:“下界的情况越糟糕,就越缺少十世纯洁的魂魄,神族的数量也就会越来越少。这其实就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恶性循环。目前的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来改变它。本身神域上的人口就已经难以维持漂浮大陆的正常运行,哪里还有人能差遣给圣庭的?目前这里的状况也还只有贵族是了解的比较清楚的,但大家心里多少还是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贵族们轮换着督察这晶体的情况,但同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有一天这里真的坠落了,那就不光光是神明,就连地上的种族也难逃一劫。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也是希望圣庭能早日做好准备……”他的语气里透露出些许的悲伤和无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表露出明显的情绪来。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他,我觉得心里有些难过。母亲的状况一直都不太好,我又常年不在这里,什么事情都要他一个人来,多少还是有些寂寞的。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他问道:“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