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灵犀忙道:“姐,墨珑他们帮了我一路,我想请他们回东海,好好招待一番!”
他们……清樾没想到小妹不光想把这头狐狸带回去,连同老乌龟等人也想带回去。
从来只是听说,却从未去过东海水府的白曦立时兴奋起来,忙道:“我也不挑嘴,而且特别喜欢吃海鲜。”聂季扶着哥哥,盯着白曦,慢悠悠道:“我们那里的海鲜应该也会喜欢你,尤其是白鲨将军。”白曦本能地往夏侯风身后缩了缩。夏侯风胸膛一挺,毫不畏惧道:“那倒真要见识见识了!”
添什么乱!东里长自然晓得自己不受欢迎,不满地白了这两个臭小子一眼,然后把墨珑拉过来,替他往背上的伤口上药。“咱们可犯不上去东海。”东里长在墨珑耳边低声道。墨珑不作声,但方才枪冢内的一幕还是让他不甚放心,总觉得对于灵犀而言,灵均是个危险的存在。
灵犀紧接朝清樾道:“还有,终于找着了哥哥,咱们也得好好庆祝庆祝,是不是?大宴宾客,公告四海,总是要有的!”自打她懂事以来,东海水府始终笼罩在灵均下落不明的阴霾之中,眼下哥哥回来,在她看来,终于到了焕然一新的时候。
小妹的话确也有理,灵均回来是东海的大事,宴请宾客自然少不得。再者,龙族向来恩义分明,不管出于什么动机,墨珑等人确是帮了灵犀甚多,而且……清樾回想方才在枪冢的那幕,墨珑对灵犀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不似作伪。想到此处,她又看了墨珑一眼,后者神情淡漠,叫人看不出心思。狐族以狡猾多端自私自利者为多,她自然不可能允许小妹与这头狐狸在一起,只是小妹性子倔,此事不可硬来,须得另想个法子才好。
思及此处,清樾朗声道:“此番能接回灵均,诸位于东海有恩,不嫌弃的话,请到东海做客,我有重谢。”
“大公主……”聂季自然是看不上这群乌合之众,话说一半,被聂仲重重掐了一下,只得收声。
“不嫌弃,我们不嫌弃。”夏侯风大大咧咧道,被东里长一把拽到旁边去。白曦忙替他道:“多谢大公主盛邀,我等荣幸之至。”
见姐姐应允,灵犀喜得转头看向墨珑:“等回了东海,我带你去见蚌嬷嬷,整个东海,她待我最好,我说什么她都肯答应,我喜欢的她也一定喜欢。”她就像个孩子,有了心爱之物,恨不得亲近之人都知晓,都和自己一样喜欢才好。
墨珑微微一笑:“好。”他对灵均仍是不放心,便是清樾没有邀请,他也打算厚着脸皮跟到东海去。
东里长自然是不想去,可方才清樾话中的重谢二字,却让他颇是动摇。清樾所执掌下的东海富足充裕,她口中的重谢自然少不了,将来墨珑回到青丘用钱两的地方多得去……老爷子自顾晃着脑袋算计着。
他们谈话之时,雪五与雪九在一旁低语,多半是雪五在说,雪九点头。声音并非刻意压低,但即便有只言片语被旁人听见,也只是鸟鸣之音,完全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苍梧丘近旁便是洛水,聂季领清樾之命,显出原身入水,让众人都骑在他身上,顺着河水一路往东海而去。其他人倒也罢了,夏侯风和白曦因是头一回乘蛟,破浪前行,激动不已,时而被浪花打得嗷嗷乱叫,时而又忍不住拨弄蛟龙的鳞片,弄得聂季恼火不已,碍于清樾又不便发作。
洛水赴海,奔流不息,蛟龙善水,走水路比起陆路自是要快上许多倍。日头西落之前,便已到了东海。清樾给墨珑等人都用了水影,以隔绝海水对他们的影响。雪九见她没理会自己,只得捏了个避水咒,一同潜入海底。
由浅及深,日光也愈发黯淡,到了海水深处,周遭暗沉沉的,不由地叫人心生忐忑。好在不多时,便可见远处有盈盈亮光,再近些,看见成千上万条身上会发光的鱼分成两列纵队迎上前来,点点亮光,连成一片,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海底。墨珑等人久在陆上,从未见过海底这般景象,甚是开眼界。
“快到了!”灵犀指给墨珑瞧,“过了这条海沟,前头就是东海水府。”
数条会发光的鱼接二连三从身旁掠过,白曦奇道:“这是什么鱼,怎得自己会发光?”
“烛光鱼。”灵犀道,“这是短棘烛光鱼,它们游得快,所以做迎宾之用。水府里头还有很多长棘烛光鱼,游得慢些,日常照明都用它们,比夜明珠好使。
用鱼作照明?它们游来游去怎么办?白曦想不出来,不过没好意思问,想着待会就能见识到了。
过了海沟,再穿过一大片巨藻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以琉璃为砖建成的恢弘宫殿出现在众人眼前。牌楼前数十名龙虾侍卫举螯而立,聂季在牌楼前落下,放下众人,复化为人身,扶住哥哥。
见大公主带着灵犀归来,又看见消失多年的灵均,侍卫们惊诧之余亦没忘记齐齐施礼。侍卫队长回过神后,看见有人在水影之中,忙呈上颜色各异的丝绦,又忙命侍卫入内报信。清樾将丝绦送入水影之中,朝墨珑等人道:“将丝绦系在身上,在府中有避水之用。”
丝绦拿在手中滑不溜丢,非锦非缎,也不知是用何物制成。墨珑顺手将丝绦在手腕上绕了几道系好,再看其他人,东里长系在腰间,夏侯风嫌碍事系在脚上,白曦一时拿不定主意,试试胳膊,试试腰,最后往脖子上套。夏侯风在旁看得直抓狂:“让你避水又不是让你上吊!”
雪九虽会避水咒,但他并非水族中人,长久呆在水中也不甚舒服,见清樾并未给他丝绦,只得厚着脸皮跟她要。清樾轻轻挑眉:“雪右使也需要?”
“嗯。”
清樾神色不变:“正好用完了,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