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正带着丽姐做针线,毕竟到时候要成亲,她还得亲自做了针线孝敬公婆长辈,太差也拿不出手,只怕还让人耻笑了自家姐姐。
好不容易,好说歹说地带着丽姐做了有一刻钟,就有丫鬟过来通传,说是嫁到唐家的姑奶奶来了。岳氏赶紧吩咐请她进来。
老板娘着急忙慌地掀了帘子进来,还没来得及喝上口热茶,便把话说了。
岳氏一听,差点打翻了一只描金青瓷暗纹的茶杯,急道:“果真要留到十七八,你可没听错?”
“没错,没错,我专门问了呢。”老板娘点头保证。
岳氏闭了嘴,不说话了,眉头紧锁。这门亲事不能成了,自家儿子可等不起四五年。
过了一会,岳氏才又开口,道:“你没把话挑明吧?此事不必再说了。”
“没有呢,大嫂子放心好了。”老板娘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得亏自家先问了一句,不然挑明了话头,王家可就不好看了。到时候,岳氏肯定要怪到自家身上。
岳氏得了这样的坏消息,也无意再应酬老板娘。不过,人家前后也帮了不少忙,少不得要表示一下,道:“你大哥这儿有几家铺面想租出去,我听说你欲再开一家分号,不如就租了自家的吧,自家亲戚,总是要便宜些的。”
老板娘一听,欢天喜地地应了,还专门保证自己不会把此事传出去。
岳氏见她识相,倒是满意,又让荷柳抱了两匹上好的绢纱过来,送了老板娘回去。
屋里没了人,丽姐立刻甩了脸子,嚷道:“娘就这样算了?那谢元岂不是还要处处抢我的风头?”
岳氏本就因为失了一桩婚事不高兴,见女儿只顾着自家那点子心思,就更不乐了,说她道:“你这点事儿和你哥哥的亲事孰轻孰重?怎地这般分不清楚?”
丽姐见母亲这般严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嚷嚷,道:“不是娘想了这个办法治她的吗?我都摁着性子,跟她好言好语一个月了,岂不是都白说白做了?我不管,就要让她进我们家!”
岳氏见她这般耍脾气,还不上道,正要狠狠地说她两句,没想到自家儿子掀了帘子进来,站在门口,面有急色,道:“娘,这是怎么回事?那亲事不成了吗?”
岳氏没想到一向听话懂礼的儿子,竟然会亲自过问自己的亲事,还这般着急,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打发他道:“你莫要管这些,这桩亲事不成,娘再给你找更好的,你好好读书就行了。”
可王洋却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又问道:“为何不成?可是人家不愿意我?”
“怎么可能?我儿莫要多想,不过是那家要把姑娘留到是十七八岁罢了。”岳氏说着,柳眉倒竖,硬生生说道:“丧妇长女也没什么好的,且让他们留去吧…?…”
没等岳氏说完,王洋开口了:“娘,儿子愿意等她四年。”
这句话犹如炸开的炮竹,吓得岳氏和丽姐都大惊失色,异口同声道:“你疯了?!”
“儿子没疯,那姑娘挺好的,我等她四年也没什么。”王洋说着,声音有些低了下去,表情变得柔和起来,耳朵红的像染了色。似是觉得说起这个,他不自在地很,又补充道:“韩先生学问很好,儿子对他很是敬佩。”
他虽然这样说,可岳氏和丽姐还是看出了他的异色,那分明是看中谢家姑娘了。
丽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五味杂陈。她的计谋没法得逞让她烦厌不安,可他大哥对谢元莫名其妙的好感更让她嫉妒不已。她不知道是该执意求了母亲让谢元嫁进来,还是该让她离自己哥哥越远越好。脑袋里其实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让她一时之间头痛欲裂。
可岳氏却不能不说话了,她脸色铁青,指了王洋:“你这是做什么?男婚女嫁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地说起这样的话来了?这些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娘,还是您让儿子相看的她呢,儿子瞧中了她,要娶她,有何不可?”王洋大惑不解,他那天本不欲去小楼偷窥别家姑娘的,还是母亲三番四次派人来请才去的,怎地母亲今日这样冤枉自己?
岳氏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一时青,一时白,气的抓起桌上的茶碗一下摔在地上,吼道:“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我!”
说完,气血上涌,脚底打晃,一下坐到了椅子上。虽然没摔着,可也把一双儿女吓得不轻,连忙围上去喊娘。
一时之间,王家正房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些由元姐引起的事,她自是不知道的,这会儿正悠闲地坐在床上看着于行的《徽商传》呢。
而远在襄阳的一间客栈里,那位叫符岭的侍从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唤了声“进来”。
符岭推门进去了,又细细掩了门,走到桌边,对着坐在桌前看书的四爷轻生道:“爷,卑职查出些眉目了。”
那四爷“嗯”了一声,合上手中翻看的地理志,抬头问道:“怎么?只查出些眉目来?说说看。”
符岭听他这样说,有些羞愧,低了头道:“卑职无能,目前只查出两人的身份来,武艺高强那人暂时还没查出来。”
“先说说吧。”四爷捋了捋衣袖。
“回爷的话,路口处自称兄弟的二人正是襄阳李氏的嫡枝二房的五公子和三房的六公子,他二人不知为何都没在襄阳看龙舟,似是临时起意去的光化。另外那人如今就住在光化城里,附近的人只知道他姓郑,是个游学之人,来到光化不过一月,而他深居简出,甚少与外人说话。”
“卑职派了人小心盯着他,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发现他和李府有什么牵扯,安静的很。李府好似也没什么事,只是这半年来对子弟约束的比较紧,其他都与寻常无差。”
四爷听着,转了转拇指上带的玉扳指,吩咐道:“派人好生盯着那人和襄阳李氏,只是莫要打草惊蛇。”
“卑职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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