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洄涨红了脸,讷讷道:“哪儿都错了……”
姜蘅之瞧她这模样,不由的笑了,伸出葱白的手指,点了点潆洄的脑袋,“你呀……”
潆洄被姜蘅之的笑容晃花了眼,呆呆的摸了摸姜蘅之手指点过的地方,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谷主,你真好看。”
姜蘅之却背过身去,收起那笑意,恢复原本冷冰冰的模样:“行了,做自己的事儿去吧。”
潆洄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猪脑袋,明知谷主一向不喜欢旁人拿她的容貌说事,偏偏自己今日还上赶着犯她的忌讳……
姜蘅之将那三生镜收好,抱着琴顺着来路回了屋子里。潆洄生怕她生气,也不敢离开,只默默的跟在后头,并不出声。
“你跟着我做什么?”姜蘅之不解的问。
“喜欢跟着您。”潆洄见姜蘅之肯搭理自己,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你不是总想着要出去逛逛这临安城吗?让你出去也不去了?”姜蘅之又问。
“啊?”潆洄一脸懵懂,“您不生我气吗?”
姜蘅之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也太小瞧我了。”
潆洄腹诽道:难不成您还很大方了?
“谷主,您不去吗?”潆洄又问。
这芍药居冷冷清清的,她自个儿走了,没人陪着谷主那多不好啊?
潆洄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正纠结时,却听到姜蘅之道:“你走了,我还清净些。”
潆洄气哼哼的反击:“若是没有我陪着您,想必您这性子,得自己先把自己闷死了。”
“好了,你去吧。”姜蘅之故作不耐的挥手赶她。
潆洄刚走不远,姜蘅之又唤住了她,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住持,可还说了别的?”
潆洄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姜蘅之的问话之后,对着她促狭的笑了笑:“谷主,若当真没有些许渊源,哪里来的这一问呢?”
话说出口,又怕被姜蘅之教训,偏头仔细想了想,对姜蘅之道:“那和尚神神叨叨的,说的尽是我听不懂的话。旁的记不大清楚了,只一句还有些印象。他说,因果循环,今日种什么因,来日得什么果,让您三思而后行,不要妄造杀孽。”
“啊!还有!我临走的时候,他让我同您说一句,珍重。”
“谷主,胡言乱语,您就别放在心上了。”潆洄倒是没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妥,“什么杀孽啊,好端端的您怎么可能造什么杀孽!”
姜蘅之打断喋喋不休的潆洄,“天色不早了,再不去,便不要去了。”
潆洄一看外头果真暗了下来,便匆匆的走了。
姜蘅之看她走出了院子,也转身回了屋子里去。
她坐在窗边,望着手心里莹白的玉瓶出神,脑海中却想起潆洄方才说的话来。
“珍重吗?”姜蘅之低低的笑了一声,心中生出了些许茫然。
她闭了眼,似在回想着什么,待睁开眼的时候,眼底只剩下一片坚定之色。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宽容慈悲,她做不来活佛,只喜欢做催人性命的恶鬼。
就像她方才对潆洄说的一样,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欠了她的,统统都得还回来才行。
姜蘅之正想的出神,却听得外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