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二叔的愧疚。
因为他知道,二叔很辛苦,很累。
住在山里的时候,好多个晚上他都听见二叔压抑的呐喊。
也见过二叔的眼泪,偷偷躲起来,面对一个方向,磕头,底泣。
嘴里喊着一个个他不熟悉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他只有在与敌人厮杀的时候,带着自己逃跑的时候,才会露出惧怕与担忧。
每一次敌人找来,二叔都会对他说,如果我不在了,记住那些藏身之地。
等山里没人了,你再出来。
要饭也好,卖身为奴也罢,记住,你姓墨,有一个很好的母亲,一个亲善的父亲。
每一次二叔浑身是血回来时,他都会先看一看自己是否完好无损会放心的晕过去。
而他很小很小,连二叔一条手臂都抬不起来,更没办法帮他处理伤口。
不敢哭,不敢闹,只能安静的守在二叔身边,等他自己醒来。
三岁以后,二叔每一次昏迷,他都会偷偷往二叔嘴里滴水,给他润唇。
每次二叔醒来,他都不敢问。
慢慢的习惯了那种日子,本以为一直都会这样,可是,娘亲来了。
他很喜欢娘亲。
喜欢娘亲身上的味道,喜欢被她抱,喜欢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喜欢看娘亲的笑。
他不想反驳二叔,可是很害怕失去娘亲。
有些东西没得到以前无所谓,得到后,再难割舍。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露出了头,扑面的微风都带着热气。
墨子衡找到一个山洞,看样子有人曾来过。
他回头看向远处的孩子,眼底一闪而逝的心疼出卖了之前的冷漠。
板着脸站在那里,看着小人儿一步步靠近。
见他额头汗珠滚滚,大手捏了捏,极力忍着没有抬起。
“进来,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你娘亲该着急了。”
墨子衡说道,终于还是伸出手去牵那个他养大的小人儿。
殊不知,在闹闹身后,白九九在脚上画了加速符,已经追了过来。
两人走过的地方都有他们的气息,白九九担忧闹闹,自然用了手段,一点偏差都没有的跟到了这里。
“许大牛,为什么不叫上我?”
一个清冷的声音由枯林内传来,墨子衡的心一抖,随即便是温暖。
她来了。
她追来了。
眼底涌现一抹情愫,牵着闹闹站在洞边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