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他一张嘴,口气里都带着阴寒的气息,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般,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唐朵顿时浑身一哆嗦,想要离开他禁锢的圈子,身子还没有挪动半分,就被他一只胳膊扣在喉咙处,紧紧的压在了床上。
此刻的宫泽就像是一头猛兽,张着獠牙直勾勾的盯着身下的她,猎物般的眼神,带着凌厉与狠毒。
唐朵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提到【家】的时候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唐朵疑惑的看着他,因为胆怯而泛着晶莹的眼眸。
在这黑夜里就好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宫泽一时看傻了,到嘴边的话差点尽数说出。
她怎么会明白,他活的有多生不如死,在唐家也好,宫家也罢。
有谁真的在意过他的死活,有谁真的把他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询问过他是否过的快乐。
没有!
就连他真心相待的她也从来没有对他报以真心,不是吗?
想到这些年他经历的种种,宫泽越发的怒火中烧,手下的力道不自觉的加深。
因为怒意,他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力道越来越控制不住。
唐朵被坚硬的胳膊压着,呼吸逐渐困难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就此窒息过去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撞开了。
“宫泽!”一声喊声,宫泽恍惚过来,看着身下因为缺氧而涨红了脸的唐朵,身子立马挺直起来。
安向儒赶紧走上前,将床上的唐朵扶了起来,挡在自己身后,安向儒一脸怒意的看着略显茫然的宫泽。
安向儒怒气的看着宫泽,质问道:“宫泽,你是不是疯了,你不知道唐朵现在的状况嘛,你难道。
说到这里,安向儒接下来的话在宫泽的注视下戛然而止,接下来的那三个字“逼死她”三个字淹没在喉咙里。
唐朵全身心的将注意力放在失控的宫泽身上,完全没有意识到安向儒说了什么,一双杏眼写满了胆怯与惊慌。
暴怒中的宫泽这才缓过神来,阴骘的一双眼瞬间恢复平静,看着安向儒身后的唐朵,脖颈间一道鲜红的痕迹。
是他。是他差一点收不住力道就酿成大祸了。
宫泽走上前,站在唐朵身前的安向儒毅然的挡住了宫泽继续前进的步伐,毫不退缩的看着宫泽猩红的一双眼。
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友,安向儒知道,此刻的宫泽已经恢复了正常。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向儒跟陈妈使了个眼色,两人朝卧室门口走去。
整间卧室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有了刚才的记忆,唐朵明显对于宫泽的靠近心有余悸,随着他的不断靠近,唐朵的身子不由的向后倒退。
他前进一步,她小步伐后退两步,直到后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唐朵才终于退无可退。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她的双眸,像是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透她的心一般。
唐朵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努力强迫自己不要泄露出一分一毫的动容。
她早就该知道的,早在七年前那个晚上,他们的缘分就已经破灭了,她到底在奢求什么,还在痴心妄想的觉得他可以看在那一夜的情分上放她一马?
可笑。
想到这里,唐朵嘴角自嘲的勾起一抹微笑,看在宫泽眼里确实最后决绝的放手。
不,他不能放手,他坚持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她心目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