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将军看着那宛如一座小山的石梁,在轰鸣的爆炸声中断裂开来,随即掉落下去。
过了片刻,又仿佛过了好久好久,深不见底的大峡谷传来一阵丝毫不次于刚才那爆炸的震天巨响。脚底下的土地也仿佛地震般的不断摇晃。
大峡谷再如何幽深,毕竟不是真的通向无底深渊,那断裂的石梁总归还是要落到峡谷底部。
也许谷底真的深不可测,那石梁坠落的声音很是低沉,比爆炸的声响还略有不如。但脚下传来的震动却远远不是人力造成的爆破所能比拟。
只见大峡谷山体上沙石滚落,尘土飞扬,南北两端的绝壁仿佛快要片片剥落,跟着掉下谷底。
以那石梁的巨大外形,其重量简直无法估算,再加上从高空掉落的可怕冲击力,要说把大峡谷两边绝壁震的崩塌垮下,也并非没有可能。
阿伯丁大军无论队长千总将军,还是普通战士兵卒,全都吓的齐刷刷的往后退出好几丈。
反观塔兰托一方,不知道是早有预备,还是艺高人胆大,倒是一个个立在原处,丝毫不为所动。
等尘埃落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座大自然巧手建造的巨大“桥梁”上。
只见那石梁并没有全部垮塌掉,只是最中间,也是相对较“纤细”的部分断裂消失了。
整个石梁约三十丈,中间的断口大概占三分之一。
但这十丈的缺口,却成为大峡谷南北两端的天堑,再也无法跨越。
近万大军仓遑退后、站定,然后一脸呆滞的看着前方,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
冷风萧萧吹过,场面显得有点诡异。
来自敌人主帅的声音,则显得越发的清晰、洪亮,甚至隐隐的给人压力。
“你们要走的路,已经断了。”
“想要往哪走,走哪条路,不是你们说了算,也不是你们的将军、统帅说了算,而是由我说了算。”
“我不让你们走,你们就无路可走!我要你们走的路,你们不想走也必须得走!”
“过来的时候连胜八场,是不是很得意,很骄傲?那是我故意让你们赢的,蠢货!在另一条路上,我同样给你们准备了八道关卡,你们倒是试试看能不能安全通过,回到你们的家乡去。”
“别想着逃走、躲避,你们逃不了也避不开。你们那个看了几本兵书就自以为是天下第一名将的约翰将军,在我面前弱小幼稚的像个刚学走路的婴孩,只能被我牵着鼻子走。我让他往东,他就绝不敢往西。我让他硬闯精心布置好的八道关卡,他也别无办法,只能乖乖照做。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在强大的黄金斗气推送下,肆无忌惮的飘扬于整个大峡谷的空中。
不知道是因为石梁断裂的巨大震撼,还是因为里加名将弗兰奇冷彻心扉的话语,阿伯丁大军的将兵们如同雕塑般立在原地,仿佛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被嘲笑的大军主帅约翰将军一脸阴沉,好像快要滴出水来。周围的将校们怕触霉头,没人敢把视线放到他身上。但他还是觉得所有人的神情怪异,心里头可能都在笑话自己。
一直萦绕心中的那种古怪的感觉,过于轻松的八连胜带来的不真实感,以及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落入敌人圈套的毫无理由的猜想,如今通过弗兰奇的话语,终于得到了确认。
曾经如幽灵般冒出来的对自身能力的怀疑,像雨后的野草般疯狂的滋生、长大,甚至盖过了愤怒的情绪。
而由此带来的无奈和无力感,又反过来加深和放大心中的愤怒。
安东尼一直默默的注视着这位大军主帅,此刻只能在心底无声叹息。
如论如何,身为平叛军统帅的约翰将军,此时此刻都应该对敌人的话语有所回应。怒骂、斥责、反驳,甚至是胡缠乱搅都行,总比沉默无言要好得多。
这种像是“默认”的应对方式,让手底下的将领和士兵们怎么想?军队的士气还要不要了?
约翰将军沉默了,剑圣大人倒有话说。
“这个里加人太嚣张了,把我们都当傻瓜看待。”
如果可以,他真想冲过去,把那个所谓的大陆名将一剑劈成两半。耍嘴皮子和行军打仗自己不在行,但单挑的话,他一点都不怵这个里加黄金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