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哪舍得用这个钱啊,别看着穿得风风光光,其实每一块钱都要掂量着用。上次她妈给她寄的腌菜,要不是跟我做气扔掉,说不定连着吃好些天。
我看着那些鸡翅膀、鸭脖子,叹了口气。
还喝不到两瓶啤酒,张丽丽就醉了,舌头开始打结,说话有点口吃。我劝她不住,又怕她再喝,就哄她说:“我们划拳。划拳喝。”
“怎么……划?”
“剪刀石头布,赢了你喝,输了我喝。”
“好。”
“不用三打二胜,一局一杯。”
“哦。”她打了个酒嗝。
第一局:我出剪子,她出石头。
“我输了,我喝。”我说。
第二局:我出布,她还是出石头。
“赢了你,我喝。”我说。
她歪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我几口灌掉一杯,抹了下嘴对她说,“赢了你,我喝,是不是?”
“是啊。”
“我输了,你不喝我喝对不对?”
“嗯,对。”
“那怎么不对劲了?”
“哦,想错了。”
这样好几个来回,我一个人把那堆啤酒喝得差不多了。
她趴在桌子上开始无聊了。
“薛……桐。”
“干嘛?”
“他……看不起我,说好了……我毕业留在A城,他就和我……结婚,结果他又看上了个比我好的。”
原来是这样。
“我是乡下人……吗?我不是……为什么他们家要嫌弃我?”
“我妈是农……民,但是我爸被辞退之前也是村小老……师啊。”
“弟弟为了让我上大学,都不敢去花钱治病。”
“我脑子不好,但是我勤奋,我考了两……”她用手指比了个二的姿势,“两次才考到大城市来。”
“我不……该挂我妈电话,她瘫在床上,就巴望这和我说两句电话。”
她又拿起杯子,去倒酒。
这一回,我没拦她。
她喝了一口,摸了摸眼泪流淌的脸,“哟——我怎么哭了,真他妈……他妈矫情。”
后来,我把张丽丽放床上,胸中憋屈得难受。于是,一个人关上门,到校园里走走。夜风一吹,我的酒也醒了大半。
这时,慕承和居然打来电话。他走了四天,身体已无恙,大概是年轻,恢复也快。只是我觉得隐隐觉得每次发病之后,他左边耳朵的听力似乎在逐渐下降。
他对此倒是一点也不介怀。
“在干嘛?”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