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没过多久,两人便抵达了天山派。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与他们预期中的大相径庭——天山派内并未出现预想中的混乱场面,也未见大批敌人的踪迹。
山脚下,天山派的弟子们密密麻麻地环绕在通往天一阁的道路四周。天一阁高耸于山岭之上,地势险要异常。唯一能够上下山的通道,便是那条顺着山势开凿而成、大约二十丈长的石阶蹬道。这条蹬道极为狭窄,仅能容纳一人缓缓攀登。七年之前,天山派的钟展正是凭借着这条险道,孤身一人挡住了白驼山与清廷的联合攻击。
此刻,在蹬道的上方,站着一位年纪约摸五十来岁的老者。他手握一柄宝剑,稳稳当当地拦住了那些跃跃欲试、试图冲上去的天山派众多弟子。
观那老人剑招,确系天山剑法无疑。齐世杰数日来于天山派中观天山弟子练剑,对天山剑法招式已然熟稔。不禁疑惑道:“冰儿,那位长者莫非是你天山派之人吗?”
半晌过去,冷冰儿依然没有任何回应。齐世杰不禁有些诧异,侧过头去,目光落在冷冰儿身上。只见她紧紧抿着嘴唇,脸色显得十分复杂,一双美眸更是死死地盯着上方那位老人。
"没错,那位老人便是天山派的石天行石长老。
"就在这时,孟华、金碧漪、江上云和崔婷两对夫妇携手走了过来。
听到这个名字,齐世杰心头猛地一震,失声问道:
"就是那位石清泉的父亲?
"
孟华微微颔首,表示肯定,轻声回答道:
"正是。
"
石清泉在江湖上算不上什么知名人物,但齐世杰却知晓此人,原因无他,正是源于七年前那件事——当时石清泉企图对冷冰儿图谋不轨。后来天山派召开宗门大会,决定将石清泉押送至思过崖闭门思过。其实,这已经算是天山派看在石天行这位长老的颜面上从轻发落了,否则,按照门派规矩,最轻也要废除其武功,并将之逐出山门。然而,石清泉却是个极好面子之人,宁肯选择自尽,也不愿承受被关禁闭这样的屈辱。
江上云感慨地叹息一声:“时光匆匆如流水啊!谁能料到,整整七年过去了,石长老竟然依旧无法释怀心头的执念,甚至今日还选择与满清朝廷勾结在一起。”说起来,七年前这件事与江上云也有莫大的关系,如果不是江上云最后带来了至关重要的证据,天山派恐怕还定不得石清泉的罪。
齐世杰暗自思忖着:“怪不得冰儿此刻脸色如此难看,定是回忆起那段令她痛心疾首的过往。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正因这桩旧案,导致一名备受尊崇的长老大失气节、自毁名节。”
至此,局势已然明朗无疑。并无大批高手强行冲破天山弟子所设下的防线,也就解释得通为何直至钟声响起,仍未见有弟子外出求援。毕竟,石天行贵为长老,欲前往天一阁,天山派众弟子当然不会横加阻拦。
“不好!”齐世杰心头猛地一沉,“倘若此处并未发生重大变故,那么他们真正的意图必定是声东击西之计。”他转头望向孟华和江上云,只见二人皆双眉紧蹙,显然心中所想与自已不谋而合。
“杨炎,你这小贼,我的泉儿就是被你害死的,我说过,我绝不会与你干休。”石天行蓦然怒喝道。
此时此刻,杨炎与龙灵珠亦终于到了这里。在这群人中,清廷对杨炎的武艺心知肚明,深知其身手最为高强,因此派遣前往拦截的敌人实力也是最强劲的。正因为如此,尽管他们距离目的地较近,但却成为最后到达的一批人。
杨炎高声喊道:“石长老啊!您可真是恬不知耻啊!您整日将替子报仇挂在嘴边,然而这七年来,我一直身处天山派内,怎么不见您前来寻仇呢?”
石天行仰头怒笑着回应道:“哼!你独自一人身死又何妨?所有害死我泉儿之人皆需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