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盖被子,枕着手直接睡,体态尽显,召忽暗暗吞了一口唾沫,然后赶紧低下头来不敢再看,连忙说:“我……我先回房去了。”
他说着,匆匆推开门就跑了,吴纠奇怪的看了一眼房门,召忽跑出去都忘了关门,吴纠只好自己起身,去把房门带上,然后回榻上睡觉。
吴纠醒过来的时候肚子有些饿意,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外面一片昏黄,怪不得肚子饿,已经错过了午膳时间,恐怕连晚膳都要开始了。
吴纠坐起身来,出门看了看,外面没什么伺候的寺人,子清也不知道在哪里,总之院落里空空荡荡的,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踏踏踏”的脚步声快速卷了过来,来的非常急促,还有佩剑敲击甲胄的声音,吴纠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甲的高大男人从院子外面快速走进来。
是大司行公孙隰朋。
公孙隰朋在做大司行之前,是个武将,上过战场,穿上甲胄的样子风采非常,透着一股英挺硬朗的气质。
然而公孙隰朋此时非常急躁,快速走进来,夏日的黄昏里,吴纠见他满脸都是汗珠儿,从头盔里往下滚,弄了一脸都是,但是公孙隰朋来不及擦汗。
他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吴纠,连忙大步上前,也不做寒暄了,着急的说:“大行人,快快准备一下,莒公要来馆驿看你,我这是先跑出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吴纠皱眉说:“莒公要来看我?”
公孙隰朋也来不及说长话,只好长话短说的说:“大行人不知道,今儿中午行刺你的乃是密国的派过来的细作,这事情君上让我交给莒公处理,还说大行人受了伤在卧榻休养,必须要莒公给个交代,哪知道莒公听了,非要来看望大行人。”
吴纠一听,顿时觉得齐侯这是给自己找麻烦,莒子那色眯眯的眼神,吴纠能看不出来?
吴纠上辈子见过的世面也不少,因着他面容端正好看,似乎还挺招同性喜欢,但是吴纠没谈过恋爱,都没喜欢过异性,更别说是同性了。
吴纠其实并不歧视同性感情,但是即使不歧视,看到莒子那色眯眯,一脸暴露的眼神,心里还是止不住恶心。
吴纠无奈的说:“劳烦大司行去通知君上。”
公孙隰朋连忙拱手说:“隰朋这就去。”
他说着,伸手压住腰间佩剑,快速往齐侯的院落去了。
吴纠看着公孙隰朋走出院落,连忙回身进了房间,这时候小童子清也不见,地上还乱七八糟的堆着一些东西,那是密姬挣扎的时候弄乱的。
吴纠赶紧把香粉收拾起来,全都扔出去,地上那些乱糟糟的厮打痕迹就不管了,正好做秀。
于是吴纠连忙把外跑脱掉,扔在一边,上了榻,只着白丝里衣,躺在榻上,装作闭目休息的样子。
很快就听到外面有很大的动静,身为莒国的一国之君,莒子突然降临驿馆,这举动实在太诡异了,驿官们也没有得到任何通知,都吓得惊慌失色,连忙出来迎接。
莒子仍然穿的很随意,也没有穿黑色的朝袍,左右两手还是被宫女搀扶着,似乎因着体型的缘故,他走路都觉得吃力,山一般慢慢往前移动。
召忽东郭牙他们都听说了莒子来了驿馆,按理来说,密国细作送到莒国宫中,莒子应该先处理这个问题的,却急火火的跑来驿馆,亲自慰问大行人,这简直不合规矩,而且非常荒唐。
召忽能不知莒子安的什么好心?莒子那眼神太露骨,召忽自然看得出来,怕是没瞎的,长了招子的都看得出来,召忽气的那叫不行,赶紧往吴纠的房间赶去,东郭牙怕他意气用事,也赶紧跟上去。
莒子很快被簇拥着进了吴纠的房间,吴纠都没有听到敲门声,“嘭!!”一声,莒子就闯了进来,大门对于他来说有些小,两个宫女扶着他,三个人没办法直接进来。
莒子一走进来,迫不及待的看向榻上躺着的吴纠,连地上的厮打痕迹都不放在眼中,一屁股坐在榻边上,一脸关切的说:“孤听说齐公子遇到了刺客,受了重伤,特来看望。”
吴纠装作一脸虚弱的样子,这还是手到擒来的,毕竟他上辈子身体就不好,那种虚弱的感觉体会的清清楚楚。
吴纠气息微弱的说:“谢莒公,纠抱恙在身,无法起身作礼,请莒公见谅。”
莒子连忙说:“不妨事不妨事,齐公子这是伤在何处?孤看你脸色都不太好。”
他说着,竟然伸起手来,有恃无恐的摸了一把吴纠的脸颊,吴纠一瞬间感觉嗓子一滚,一股恶心的冲动席上大脑,他是有洁癖的人,是心理洁癖,被莒子那样色眯眯的一碰,一股鸡皮疙瘩涌上来,脸色一下真的不好了。
吴纠忍着恶心的感觉,说:“纠无妨,只是……只是伤在腰上,莒公大驾,这不合规矩,还请莒公移步。”
莒子却不在意,看准了吴纠受伤,不能奈他何,一听吴纠说伤在腰上,顿时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伸手去掀吴纠的被子,一把掀开被子,露出吴纠的白蚕丝的亵衣,就要去摸他的腰带。
吴纠这回真是被吓了一跳,莒子的举动太过无赖,根本不符合一国之君的标准,再者就是,在莒子眼里,吴纠仍然非常轻贱,莒子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顽物,而非中大夫的大行人。
吴纠动作也快,一把按住了莒子的手,不让他掏自己的亵衣,吓得一身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公孙隰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见莒公,莒公那叫一个不耐烦,但是公孙隰朋和吴纠不一样,公孙隰朋是齐国的大司行,上大夫,位高权重,又是齐侯做公子时候的坚决拥护者,可谓是根基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