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嫣然对比之下,两人的差距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个是娴雅淡然,又身负过人才艺的一品琴师。
另一个则是莽莽撞撞,灰头土脸,只会吹奏那上不得台面的末流乐器,粗手粗脚的笨姑娘。
柳言之也抬起头,望着舞台上,这瞬息之间发生的小小变故。
他看到了林婉容那有些凄然的眼神,心中挣扎了一下,最后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却终究强自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喂,那野丫头,还在这台上又待如何,莫非还打算继续表演吗?”
“这般丢人,却还不知到羞臊么?”
“快点滚下去吧,不要再现眼啦!”
赵嫣然的眼睛,悄然扫了一眼,柳言之变换的表情。
见他低下头去,顿时嘴角噙出了笑意。
语声款款,对台下哄闹的听客道:“诸位见谅,适才台上出了些意外,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说完之后,赵嫣然神色微微一凛。
走到屏风处,搀起了林婉容道:“你先下去吧。”
林婉容脸色难看,凄然道:“嫣然姐,对不起……”
赵嫣然摇摇头,神情淡漠道:“我还要继续演奏,你先去吧。”
说完之后,示意众人将纱帐重帷重新围拢起来。
赵嫣然转身走了几步,重新坐回了琴案后。
林婉容咬着嘴唇,望着舞台的中间,心里既委屈,又沮丧。
那红月冷笑了一声道:“终究是块烧火的柴,当不起雕琢。
嫣然姑娘好心好意地要拉你一把,可是你自己却不知道珍惜。
连这简简单单两句,你都吹不好,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货!”
说完之后,她头也不回,请定神闲地给自己身前的汉筝上着松脂,口中冷冷道:“还不下去,莫非等着咱们抬你么?”
林婉容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胸口似乎堵着一口气,有着异常的憋闷。
转过身,神色黯然,失魂落魄地走下了舞台,林婉容掩着嘴,迅速跑到了后园中。
在墙角藤蔓蔓延,墙壁白泥斑驳剥落的角隅下。
林婉容蹲下身,双手抱膝,将头埋在了臂弯之中,再也忍不住情绪,声音哽咽着,低低地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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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想象到,以后的清乐楼之中,自己再也没有登台的机会了。
曾经抓着父亲的手,答应过他,要让这陶笛的声音,吹彻中原大地。
为了这个梦想,她不知付出了多少的艰辛,流出了多少的汗水,又遇到了多少的挫折。
甚至为了能够登台演乐,她心甘情愿地端茶倒水洗衣服,做一个免费的劳工。
可即便是这样的努力,换来的依旧是没有任何起色的生活。
林婉容没有放弃过,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奇迹总是会出现,希望的灯光总会被点亮。
可是今天,这番表现之后,她知道,自己这条路,恐怕是彻底寸步难行了。
林婉容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陶笛,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只能呜咽着,任凭脸上滑落的两行清泪,打落在自己的衣角下。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酸,都化作了决堤的咸苦的味道。
抽噎之间,一个温暖的手掌,拍了拍她那略显柔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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