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扇懵了跟班,苏公子转过脸,看到王有成丢给自己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他的心里是绝望的。
这个自己当初不屑一顾的废物,竟然真的赢了。
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这个赌局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接受。
即使心中想要强词狡辩,可是当着翰林学士白醉吟的面,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又哪里敢对王有成的诗说半个不字?
苏公子紧咬着牙关,脸色灰败,双手紧紧地握住,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压得手心生疼,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反应。
围观的众人,将一道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似乎都在无声地催促着,等待着检阅他即将上演的猴戏。
那青帽小厮哪里顾得了疼痛,双眼神采早已散去,拉长了脸如丧考妣,噗通一声跪在了王有成的面前:“有成少爷,我对不起您……苏公子,苏公子他是受了我的蛊惑,您大人有大量……”
他一边说,一边不停扇着自己的耳光。
王有成昂首望着虚空,像是在自语般:“前朝大儒卢左青,曾经下放梧州。十年之后,才回归故里,故园仍在,却是一片断壁残桓,野草丛生的凄凉场景。
卢先生步入旧园之中,坐在旧时读书的石凳上,不经意瞥见了那园内堂前的燕子,竟然还在那屋檐之下来去翻飞,顿时心中百感交集。这便是那堂前燕的来历。”
说到这里,王有成低下头,望着那兀自求饶的小厮道:“连燕子都知道怀恋旧园。而你呢?吃着王家的米,穿着王家的衣。
主家落魄了,你毫不留恋地走了也就罢了,今日竟然还对着自己的旧主奚落嘲讽,莫要说比那堂前燕,我看你连猪狗都不如!”
说完之后,王有成冷哼了一声,直直望着苏公子道:“带上你的狗,滚得越远越好!”
苏公子心中愤恨,脸色更是难堪,不待那小厮起身,转过身连头都不回,就朝着门外的方向去了。
青帽小厮如蒙大赦,站起身看了一眼王有成,脸上闪过一抹感激,又有些羞愧,转身跟上了苏公子的脚步。
王有成望着两人因为仓促而凌乱的脚步,心中有些失笑。
事实上,王有成终究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性格。
当那小厮跪在地上求饶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竟然会动了恻隐之心。
想到这里,他不由摇了摇头,将脑袋里的思绪甩了出去。
那宫装女子微笑道:“没想到,这堂前燕竟然还有一段这样的典故。”
那白醉吟则是脸上涌出阵阵潮红,不停反复地念叨着王有成的这四句诗。掉头苦吟,叹赏良久后才意犹未尽地落座。
柳言之此时也早已经服气,神色变换了数下,这才下定决心般,对王有成拱手道:“先生以小见大,却韵味无穷,佩服。”
王有成笑了笑,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转身朝着舞台后方的角落走去,他脑海之中,终于响起了系统主线任务完成的提示声。
那宫装女子坐到席间,望着王有成离去的身影,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侍者端上了糕点果脯,茶水也已经放在炉子上。
清乐楼大门关闭,窗户也都落下来。安坐在席上的听客们,也都不再说话,视线都望向了纱帐重帷的舞台之上。
透过光线,众人已经隐隐约约看到,那重帷之后,摆弄着乐器的几个身影。
林婉容缩在屏风的角落之下,这个姿势让她觉得有些难过,但是却没有办法。
坐在汉筝边的红月哼了一声,望着林婉容道:“嫣然姑娘特意在曲子里加了一段陶笛,到时候认真点,可别出什么岔子。”
林婉容点头道:“红月姐,你放心吧,只有两句而已,我都已经烂熟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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