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生闷的晚饭后李茶便从包里取出药到厨房煎熬着,看着药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蝉衣被压下又瞟了起来。心也如同蝉衣一样起起伏伏,不得安稳。
李茶在旁边愣住了,他们果然是好朋友,而自己却全然不知,身边还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呢?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和自己相熟的都早已经知道,只是像看猴子一样看自己在那里演李茶和图朵微的双簧呢。
看到项络臣站定,四下寻找什么,她忙退回厨房。只听到他说:“好大的药味,谁病了吗?”
张岩低声说:“络臣少爷,是少夫人回来了。”
“李茶?”项络臣说话已经快步走向厨房,内心翻滚着如何和她见面,如何去解释呢?可脚下却已经不听心的反对大步走向厨房,里面却空无一人。
康泽恩的玩笑声也传来:“一来就往厨房钻,看来是饥渴难耐!”
项络臣觉得自己的心快被两个人扒碎了,可不得不先调整好情绪转过身,挤出一丝笑意说:“泽恩哥,你们还好吗?”
“我们?”康泽恩走进,闻到药味,也探头张望了一下,皱眉说,“张叔,想办法把这药味弄干净,这个女人也真是矫情,到哪里都不忘记吃药装西施。”
项络臣关切地问:“她病了吗?”
康泽恩撇撇嘴说:“病了更好,省得给我添堵。张叔,人那?”
“我想可能是去休息了吧。”张叔边说话边走向里面,在冰箱旁边愣了一下,可又马上恢复了平静,走过去推开窗户,“这里药味大,两位少爷还是到外面吧。”
“嗯。”项络臣总感觉李茶的眼睛就在自己旁边盯着自己,便又忍不住往里看了几眼,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上楼去。
康泽恩和他说了很多公司的事情和康家男人之间的协定以及他自己必须做的事情,项络臣眉头锁得更深了,轻声说:“泽恩哥,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她是你的老婆啊,我知道你不爱她,可是她只是一个女孩子,难道你一点都不顾惜她吗?难道你对她连对普通人的耐心和友好都没有吗?”
康泽恩看着他,皱皱眉头,没有说话。每个人口中的李茶都与他了解得截然不同,到底是谁对谁错呢?父母似乎对这门婚事越来越满意,他起初以为是为了李家的东西,现在又觉得还隐藏着其他。而自己想要成为康氏的掌管者,就要统筹全局,该做的,能做的要做,不该做的,不能做的也要想办法去做。
项络臣看他沉思不语,便又说:“那HEN要的东西你能找到吗?”
康泽恩长叹口气说:“答应他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于东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反正不允许你为了自己把她推出去。”项络臣激动的站起,看他盯着自己,边坐下喝水掩饰自己的失态,轻声说,“我的意思是,李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只是想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如果你伤害了她,会对她不公平。”
“如果她真的是你们口中的好女人,我自然不会亏待她,也不会不管她,但是如果她不是呢?我不能让康家背负一点的风险,你现在也和诗茹担负着企业的责任,你也懂的不是吗?”康泽恩看着他,又说,“络臣,我感觉你最近很不对劲,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汪飞那些人还在逼你吗?还是真的和哪个女人陷入了感情危机?”
“当然不是。”他急切的反驳,“只是公司的事情让我很烦,爸爸虽然昏迷不醒,可是如果在我身边,我也觉得有些心安,可是他远在加拿大,我心里总是不安。”
康泽恩歪了歪身子,靠近他说:“络臣,从前你不接管公司我也不愿说,但是现在你必须要做的像一个男人,比如要有主心骨,要学会把握每一个人。”
项络臣又听他一顿训话,也知道他们都是为自己好,只点头说自己会努力。
康泽恩又说:“我托人和你们那些客户还有供应商去沟通过,不会有太大麻烦的,你也不要太心急。”
项络臣犹豫了很久,才轻声说:“泽恩哥,既然你担心她给你捣乱,我想,想了一个办法,你知道她是中医世家出生,又懂医术,那要不让她去维多利亚照顾我爸爸?我们三个或许都能安心一些。”
康泽恩思忖很久,才说:“如果是前几天我会觉得这办法好极了,但是现在不行,所有人都知道她怀孕了,她必须生活在我的身边。而且和HEN的合作需要她和我一起出面,其实她去了我也不放心,万一她是HEN的人,在维多利亚要是动点什么歪心思,对伯父做点什么,我这辈子都不能安心了。”
“她不会是。其实,其实我们早就认识。”项络臣无奈之下,将与李茶的结识简单说了一遍,坚定地说,“我相信她不会是。”
“人是会变得,而且你们只是七年前一面之交,七年啊,络臣!”虽然对于他们的偶遇很是诧异,可康泽恩依然不敢冒任何风险,“哪怕是一夜都可以让人脱胎换骨,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何况七年之前你只是施舍她一顿饭,她的话她的家庭你完全不了解,她若真的是乞丐或者被人拐卖或是……而七年之间你们从未有过联系,你能保证什么呢?”
“我……”
“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是我们是集团是家庭,不能不防。尤其是你,你了解她到底多少?她跟你说过多少实话,她的父母,她的过去,她来这里之前的点点滴滴你都清楚吗?”
她没有说过,他也没有问过。
“络臣,曾经为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永恒,父爱母爱,爱情,亲情,可是,一夜之间可以一无所有,那种体会你不会理解,所以,你别怪我刻薄多疑,因为我不能不多疑,我不敢有丝松懈。”康泽恩将酒一口喝下,接着说,“如果委屈了她,我会弥补。”
许久,项络臣看着他说:“你会爱上她吗?”
康泽恩愣了一下,随机便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你最近变了,要是从前你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和她,不管是他们想从康家得到什么,还是被迫无奈帮助HEN从康家得到什么,我们之间都只是交易,交易便都只是交易,你觉得人会爱上某种交易物品或者交易模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