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我姐,我姐。”不提宋薇还好,一提宋婉仪更气不打一出来,“她那么好,你去跟她呀,看她要不要养你。你敢去跟她吗?要不是我从牢里把你捞出来,你还能站在这儿,你还能天天住着高档的别墅?”
讲真的,袁春花宁愿不住高档别墅,住乡下的老房子,也不要天天这样被骂生气。
前些日子还好,宋婉你只是骂骂她,说她没用,说她老东西。
今天可好,宋婉仪喝得醉熏熏地回来,竟然还敢对她又掐又捏的,捏得她一把老骨头疼得不行。
袁春花一气之下,挺了挺腰板道,“你要觉得我真连狗都不如,你把我送回监狱去。”
“你回去呀。”宋婉仪说,“监狱里天天干的活更多,太阳也晒不了,生个病没法治,你这老太婆死在里面了也没人管你。”
袁春花想想,也是。
虽然说在小女儿这里,被骂被打两下,但是宋婉仪不在的时候,日子还是舒坦的,也自由着呢。
要是再回监狱,袁春花光是想想就害怕,所以就不敢说什么了。
于是,宋婉仪在那儿骂骂咧咧的,她只好一副逆来顺受样。
宋婉仪骂够了,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的烛火摇摇曳曳,光影投落在她的身上,照耀着她那张近乎扭曲的脸越发的阴险丑陋。
袁春花都不敢多看她两眼,垂着头站在那儿,安静得等候着她的吩咐。
她说,“明天把我那个粉色的LV包包,拿去当了。买的时候十五万多,能当个七八万就行了。”
袁春花多了一句嘴,“小仪啊,再当包包得来的钱,就别去买什么动辄上万的化妆品了。七八万如果节省点用,够咱们娘俩花大半年了。”
“我不买化妆品,怎么保养我这张胶原蛋白渐渐流失的脸?你个老不死的,还管我买不关化妆品,你管太多了吧?”
“小仪,你现在赚钱不如以前,我的意思是说,咱们能省就省。”
“你还好意思说。要是不你生了个好女儿宋薇,我能混成今天这样吗?你当年怎么没直接把她生茅坑里淹死。她现在就是个害人精,有她在,我永远倒霉。”
袁春花扯了扯嘴角。
她是真后悔了。
不过不是像宋婉仪说的,后悔没把宋薇生茅坑里。
而是后悔,当年对宋薇所做的一切,后海当年为了不想欠债、不想过苦日子,而打主意卖薇薇的肾;后悔联合村长一起,黑薇薇不给村里修路;后悔和她二舅一起,在网上造谣说她吸毒;后悔去法院一次一次地告她;后悔好多好多。
如果她能对薇薇好一点,现在该享福了吧。
可现在,袁春花真没脸再去找宋薇。
这张丑不要脸的老脸,是真不敢再面对她的大女儿宋薇了。
一行清流从袁春花的眼角滑落下来。
她想,今时今日这般田地,大概是她报应吧。
最疼最爱的儿子,对她不闻不顾,每次见到她,像躲瘟神一样,生怕拖累到他了。
这个小女儿,也是天天骂她虐待她,自己用上万块的化妆品,却给她这个老娘吃剩饭,煮的新鲜饭菜,她多夹一块肉,都要被小女儿给瞪得要死。
报应啊,报应啊。
袁春花真的是后悔,以前没能好好地对大女儿。
宋婉仪骂道,“你在那儿发什么愣呢,还不快去给我煮碗面,我都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