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千玑看了明月一眼,低声道:“凡事总有第一次,你我努力努力,一起把这孩子整出来。”
“这又不是老子的孩子,你自己努力。”
“孩子出来了我让他认你做干爹!”
“你忍忍,咱们一起努力努力。”明月取来银针替她稳住脉象,又从袖子里掏了一大摞药丸,“全吃了,把气吊着。”
两人都不想找产婆的原因很简单,卿千玑想生完这个孩子就离开,墨重华也不在,这是最好的时机。她早就在床头留下了一封信笺,大意是她有要事要处理,外出一两年,必定回来。等以后她回来了,再与他说清楚。
卿千玑抓着明月的手就发了狠似的咬,以至于明明是她生孩子,明月的喊声倒比她还惨烈,寒翎看不下去,退到了门外守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终于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很轻,就像小羊咩了一声,寒翎慌忙推门进去,见明月将一个用小棉袄包裹着孩子递到他面前。
“喏,你家主子的孩子,她让你用这条命保护好她,等她回来——”
“主子!”
“别喊了,她现在没力气,回应不了你。”
寒翎颤抖着手接过襁褓,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冲他吐了个鼻涕泡。
明月又冷声道:“你家主子还有件事要交代你,一会儿你把这里点火烧了,做成是流民来打杀抢劫的样子,你就抱着孩子和墨重华这么交代就行,就让他以为你家主子死了吧。”
寒翎不解地抬眸,抱紧了手中的孩子,“主子为何要这样做?”
“不知道,反正她是这么和我说的,也许有她自己的打算呢?”明月撒起谎来的时候面不改色,卿千玑生完孩子就晕过去了,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借着她的由头编造的,他可没有打算回北燕后,要把人放回来。
“好。”寒翎却不疑有他,再者他对墨重华的印象实在不好,总认为他不值得自己的主子为他做这么多。
交代完事情后,明月抱着卿千玑从后门离去,上了前往早就备好的马车。
他看着沉睡不醒的卿千玑,替她将被汗水浸湿的青丝全都拢到耳后,叹了一句:“墨重华那臭家伙,就该让他在悔恨中过一生。”
一声婴儿的啼哭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明月抱起一个白胖的娃娃,放柔了声音哄了哄:“乖儿子,我是你干爹,你要记住我的脸和声音。”
小肉手啪地胡了他一巴掌,顺带将他华丽的袍子给尿湿了。
明月脸色沉了下去,看着怀里一脸天真无辜的小娃娃,湛蓝色的眼睛和她母亲一模一样,“我北燕的小皇子不可以如此无礼,不敬重长辈。”
“啪。”又是软绵绵的一个小巴掌,专门照着明月的俊脸打。
“小家伙还挺有脾气的,干爹喜欢。”
马车畅通无阻地出了北城门,这样一辆富贵逼人的马车一出撑,门口的流民们就涌了上来,有想乞讨的,也有想打劫的。
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腰间配备着银质的弯刀,额前皆是烙印着火焰弯月的图腾,他们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围堵上来的流民,一刀封喉,血色潋滟。
有他们护卫着,后头的流民们也就不敢再涌上去了。
车厢内一片温馨祥和,卿千玑还在闭着眼睛睡觉,明月换了袍子继续哄孩子,随后将传国玉玺拿给他玩。
“乖儿子,等你满月了干爹送你一个礼物。”明月喂他喝了勺糖水,小家伙立马就亲昵地抱着他的胳膊,“北燕国君的项上人头,干爹取了送给你。”
明月的目光逐渐加深,主上之仇加上灭族之恨,赫连桑风,你敢打到暨阳来,等同于羊入虎穴,且给老子等着!
乾清殿,文武百官正在商议着如何应对北燕的突然来犯,一名绿衣婢女闯了进来,被在大殿门口看守的侍卫拦了下来,她扯着嗓子往里头高声呼唤:“王爷,王妃出事了!您快回去看看啊!”
听出来是绿樱的声音后,墨重华背脊一僵,随后不顾百官的劝阻迅速往外冲,用力地抓着绿樱的肩膀喝道:“王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