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呼吸一窒,思索了片刻后,一个闪身躺在藤椅上,瞥了钟年一眼后道道:“那么大个事你觉得压的下去吗?”
钟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将朱瞻基打发走之后,又搬来了一张藤椅,然后脚尖一点便整个人跳起砸了上去。
朱棣顿时满脸的肉疼之色。
“切,又不是你家的,你心疼个锤子啊?”
朱棣听着他这粗俗的话语,微微皱了皱眉。
他倒不是厌烦这种行为,毕竟他也是从小在军营里面泡大的,什么污言秽语都听过。
但是,试想一下,就这么个“二流子”往奉天殿一站,朱棣是杀还是不杀,杀了不现实,不杀的话大臣那关肯定过不去。
钟年见朱棣一直不说话,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后便道:“哎,这事查出来是谁干的没有?”
朱棣瞥了他一眼,揣了揣手,啧了一声后道:“你觉得能是谁?”
钟年摊了摊手,“我哪能知道,有这么大能量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甚至我见过的人里面有没有这么……倒是有两个,殿试的时候我见过皇帝,后来还见过魏国公徐钦,再没了。
那你说说,这俩人像是能干出这种事来的吗?”
朱棣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道:“你就不能对圣上尊重些,圣上是你能随便提的吗?”
钟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那有啥不能提的,圣上也是两个肩膀顶着一个脑袋,和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咱可没听说过人不能提人的道理。”
这话换个说法就是,不能提的不是人呗。
朱棣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也好像上来了倔劲一样,正了正身子看向钟年,压低了声音道: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看待当今圣上这个人的?”
钟年好似预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样,抬了抬眼皮,也没太睁开,打了个哈欠对着身后道:
“暮瑶,你让其他人都先去别的院吧,我有些话要和这老头说。”
朱棣没好气地道:“什么老头?!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
钟年打量了他一眼,声音又大了些道:“刚才说错了,不是老头,是小老头,还不算太老!”
朱棣差点没背过气去,但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也渐渐习惯了,深吸了口气,将脸背了过去。
也许他此时正在心里安慰自己:和这样一个二流子不值当生气。
钟年那当然是有意气他来的,一个是他已经习惯了自由散漫的生活方式,自由这两个字是刻在他骨子里面的。
再一个他是真的把朱棣当做自己的忘年交来的,因为在这个年代,像朱棣这样放得开的人不多,这个岁数就尤其不多了。
朱棣是因为上位者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只需要别人对他尊敬,他不需要去讲究那么多礼仪,除了祭祀的时候以外。
钟年是因为跨时代的认知差异,打心眼里不喜欢那种繁琐的礼仪。
这样的两个人恰巧碰到一起,的确是比较容易说得上话。
钟年却不急着说话,而是又起身往茶壶里面添了一壶水,还不忘打趣道:“你要是不急着吃饭,可以先去市场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