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面的窗户下面,显眼的躺着一顶银灰色的铁皮帽子。
钟年双眸血红,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两个字:“张!中!”
下一瞬,钟年腾空而起,消失在了这一方天地。
然而,即便是钟年不顾自身内力无限制的运转千里眼和顺风耳,也找不到朱瞻基的丝毫踪影,就仿佛是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钟年盘坐在永安楼——这座江宁县最高的六层建筑的楼顶,内心有些绝望。
远处的大街小巷覆盖在无尽的长夜之下,在他身后,是尚且灯火通明的乌衣巷。
尽管是盛夏,夜间的风也带了些许凉意。
钟年飘逸的长发被风吹过一缕游荡在钟年面前,遮住了他近乎一半的视线。
其实他现在一点都不慌乱。
相反,他很是冷静。
不难判断,张中既然把自己的帽子留下,那么显然,朱瞻基并不是他的主要目标,只是一个介子。
他的主要目标还是钟年。
但是他当然打不过钟年,所以就只能从钟年身边的人下手。
然而钟年家中毕竟人数众多,虽然都没什么武艺,但是想要强行掳走一个还有着些许武艺傍身的朱瞻基这并不特别轻松。
就算是轻松,也势必要动手伤人。
那么也可以得出,张中并不想跟钟年不死不休,他也害怕钟年发了疯的满世界找他要灭了他。
同时也可以排除钟毅的死和他有关。
现在唯一存在疑问的只有张中的目的。
在钟年看来,无非是两个,一个就是单纯的报复,另一个就是他想要借朱瞻基要挟钟年帮他做事。
但是张中此人行事极为古怪,并不能排除第一种可能,所以这就很不好判断。
如果是第二种还好,最起码朱瞻基还能活着,但要是第一种的话,恐怕……
钟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微微晃了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钟年找上还没有睡觉的张保。
“贤弟,今个儿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听到动静的肖仁也从二楼下来,冲着钟年挥了挥手。
钟年面色凝重地看着二人,一开口便是王炸:
“瞻基不见了。”
“……”
“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瞻基,不见了,多半还是被抓走的。”
张保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张了张嘴,却是连一句清晰的话都说不出来,呼吸急促,嘴唇剧烈颤抖。
肖仁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下意识地往前踏出一步,脚后跟踩在台阶沿上,顺势滑了下去。
钟年打出一股柔劲,在肖仁落地前接住了他,此时,肖仁的鼻尖距离地板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但是肖仁脸上丝毫没有庆幸的神色,反而满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