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对新任户部尚书宋鸣已经没什么印象,但对于户部的“哭穷”却早就习以为常。
临帝本来还兴致勃勃,一听这话,脸就垮下来。
显王则晃着南瓜脑袋不以为然:“国库空虚又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父皇七十大寿要建万寿台,这是何等重要?怎么就能没银子呢?”
尚书令丁茂必然随后附和:“国库空虚可以再想办法,银子可以先挪一挪,万寿台要一年之内建成,时间不等人。明年必是要为陛下办得热闹,还要请外国使节,这才能彰显我临国大国的风范,耽误不得。”
宋鸣冷哼一声:“哼,丁大人说得轻松,让下官上哪里去挪?”
御史中丞贺韬就提出:“国库始终不足,那是因为南方多次水患,因此总是充盈不上,明年情况也不容乐观。还是该从赋税下手,南北差异巨大,赋税自也该因地制宜,量体裁衣。”
临帝一听就好像得了灵感,立刻赞同:“贺卿家说得有道理,宋卿有什么想法?”
这位新任的户部尚书宋鸣,周敞是既不知来历,也不知他站边儿哪一头。
不过他一张圆脸,身子比之前更胖了一圈,小眼精光,长相似笑面佛,却给人不好惹的感觉,这会儿也就回禀:“启奏陛下,若说赋税,虽然是归户部管,但收税的名目,想来都是金曹司定的,户部只管统计数目,臣不好轻易置喙。”
笑面佛竟然也是打得一手好太极。
显王南瓜脑袋上宽眉一扬,端王不在他倒是接了班,指向周敞:“金曹司?金曹司不就是归九弟的‘太宰幕首’管了嘛。”
“……”周敞本在做吃瓜群众,没想到一圈下来竟指到奕王身上,只想装死,不愿参与。
尚书令丁茂则赶紧配合自家外甥:“是了,‘太宰幕首’还是陛下专设的官职,看来这次的事情倒是要落在奕王殿下身上了。”
外面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还在继续,永庆殿内所有人却都听不见,齐齐将目光聚在了周敞身上。
这些人真是无耻至极啊。
赋税的名目翻着花样往外冒,一没银子了还是想到搜刮百姓。
现在名目都想不出来,竟然还想到了奕王头上。
呸……
不过刚才在提到建万寿台的时候,奕王心底深处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周敞不愿参与,现在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银子嘛,永远都不够。父皇的七十大寿要热闹要排场,要建万寿台要花银子,那都是应该的,不过还有一处也要花银子,那也是应该的。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不如一起议一议。”
临帝也来了兴趣:“那是什么?”
当初之所以答应给了“太宰幕首”这个官职,实在是听信了端王和溆国公所说,奕王别的本事没有,想些名目来赚钱还是可以的,让他挂个名,不必做什么,但只要肯用心出几个好点子也就够了。
周敞是要将上一军:“父皇,南方洪水,年年水灾、年年隐患,甚至已经是祸患,实在应该早建堤坝,永绝后患。”
建什么不是建,皇帝既然能挪银子建万寿台,就能挪银子建水坝。
“这……”临帝懵住。
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