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石柱般的冰凌在弗诺什斯身前急剧成型,表面还荡漾着铮铮寒光,随即如一颗流星般在空气中一闪而逝,落叶微微侧身,冰凌便呼啸间与之擦肩而过,只有破空而携带的凛冽气流掀起了他的衣角。
弗诺什斯一击偏离他后,落天却突然向后飞退,在他前面是一座又一座冰墙轰然拔立,将弗诺什斯隔绝在重重墙壁之外,而他最后转身掠向赤珠王树时透过冰墙看到弗诺什斯,他依旧站在原地,在对自己莫名的笑。
弗诺什斯嘴角蠕动,充满邪恶以及诡异,只是落天又怎么能听到他说什么,“真想亲手将你撕裂,起码这样就不会因为你接下来的悲催而不禁同情你了……”
直到将要临近赤珠王树时,落天才明白了弗诺什斯为何那样一副表情,也明白了如此近距离下为何那根冰凌会跑偏,为何会偏偏击中自己后方的赤珠王树。
落天银芒流转的瞳孔中满是震惊,赤珠王树那一根根如柳条般的枝杈纷纷扬起,如在沉睡中被激怒的活物般,张牙舞爪的挤满了天空,伴随着漫天而落的血色泪珠,悲戚的呼啸声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蔓延着。
然而,真正恐怖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空气中肆虐着的排山倒海之势的庞大灵力,落天望着这棵如一座巨岳般的王树,身体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他从未见识过如此庞大的灵力,或者说是如此浩瀚而又邪恶的灵力源,一个念头不禁在他脑海划过。
它是专为杀戮而生的吗?
空气中的血腥之气已经浓郁到令人难以呼吸的地步了,再加上林中一声声低沉而迷离的悲鸣在荡漾,这里还没开战便已经沦为一所炼狱了。
落天盯着赤珠王树神经紧绷,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些焦躁以及莫名的冲动感,而弗诺什斯在赤珠王树觉醒的时候就已经退离到更远的地方了。
随着枝叶的哗啦哗啦声,一道道人影从赤叶丛中快速掠出。
落天果断出手,一道道冰刃如流光般在空气中闪过,那些人影全都至高空中栽落,但奇怪的是半空中竟然没有一丝血迹溅下。
后方传来弗诺什斯掺杂在腥风中的冷笑,落天全身则是汗毛倒立,从天空中坠落下的还是人吗?如果那几近干瘪的眼球没有倒影出最后一抹光泽,这分明就是一具具皮包骨头的干尸,一身血肉精华全被抽离,只留下微弱到极致的悲鸣声。
落天紧蹙眉头,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望向赤珠王树。
而弗诺什斯在此时开口了,“猜到了么?没错,这些都是强大的冰灵师,而这片赤珠之森就是靠吸食他们或者灵兽的灵力以及血肉而生的,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这漫天的赤红都来源于真实的精血啊。”
“不过落天殿下有一点我好心的提醒你一下,心神不要这么快就被这株邪恶之树感染,不然也许下一刻,你就会亲手杀死你苦苦要找的人呢,哈哈。”
落天一怔,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那时为何会毫不犹豫的粉碎那头魅熊,它只是从自己身边路过而已,还有面前这几具被自己果断切割的干尸也是……
看到落天的这种反应,弗诺什斯突然止住了笑声,问道:“怎么,难道要你来这里的那几个东西没有跟你说明这里的情况吗?”
“原来如此……”落天诧异的看着弗诺什斯,又回想起了之前在圣城内雪无尘与他的莫名对峙,不过很快又释然了。
“我不管你是否已经背叛神殿,我想在只想知道我弟弟蓝斯,究竟在不在这个东西里面?”
“这个东西?”弗诺什斯双目一紧,不禁前踏一步指着赤珠王树,质问落天,“难道你不知道它是什么?”
“我非要知道吗?”
“果然……”弗诺什斯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却是愤恨而又邪戾,“果然我们这一代的虚皇皆在清算之列,就连你这皇子也不例外,神殿这是打算更换整个七皇体系还是说,有更恐怖的计划啊?”
“你是什么意思?”落天微微皱眉,听不明白弗诺什斯的话。
“愚蠢!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弗诺什斯一掌拍在身边的赤珠树上,指着赤珠王树:“你不知道它是什么?那好,我告诉你,它就是第三史诗,七大史诗中最邪恶的‘十方血泣’!神殿要你来此,却有什么信息都没给你,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落天不由一个激灵,他看着还没有完全觉醒的‘十方血泣’脸色白的吓人,一个恐怖却令他怎么也难以相信的念头在其脑海中慢慢萌生。
“没错,就是要借‘十方血泣’将你清算,就如我们六人去‘极北之森’一样,神殿明知若是遇上‘天谴’除了伏罗修矢,我们其他人都得死,可是一旦踏上那片大森,怎么可能会遇不到那个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