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一脸坏笑,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片金色的叶子,在上面比划一阵,交给慕容幽兰,说了个灵诀,然后让她快速掷了出去。
古圆咒语念动,本是合十的双手一分,白光之墙自中间裂开。
封狼山西连波哥达峰,东襟单于山,北带凭栏关,南控苍澜平原,连绵百里实是扼近东西南北交通之险要。潼关就是依波哥达峰和单于山而建,扼住了南北咽喉,成为了新楚北方最后一道屏障。
但就是望着这样的雄关险隘,柳随风却没有豪情顿生,而是在这个夏夜里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心头不好的预感渐渐萌芽,这个时候青丝散乱的唐思从山上飞身落了下来,一脸的憔悴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依然写着茫然。
柳随风轻轻叹了一声,已经三天了,臭小子你别是出事了吧?
一片菩提叶忽然晃悠悠地飘到了他的眼前。虽然有极其不好的预感,虽然是万分不愿意,新楚无忧军团的军师依然迅疾地抓下了那片树叶。
赵虎策马过来:“报军师!潼关石元帅派人送来请帖,请元帅和军师前往赴宴。怎么处置,请军师示下!”
“老子想宰了那个混蛋!”柳随风几乎是吼着说。
“宰了?”赵虎愕然。
唐思抢过那片树叶一看,秀眉舒展,微笑宛尔——一行金色的小字正慢慢消逝:最近天气好热,老子要去北溟避暑,军中的事给老子管好,别出乱子,不然回来阉了你!
灵王叛乱前,萧如故就带领西琦的贺兰凝霜和陈国大将陈过屯兵新楚与西琦交界处的惠州。雪满京华夜,萧如故挥军攻打梧州城,一日而下,梧州军团副元帅百里长青自杀殉国,十四万将士悉数阵亡。联军自梧州城外的飞云桥渡过苍澜河后,萧如故只是带着人马在凭栏关前的十八连环垒前转了一圈,损失了数千人马后就不再进兵,而是开始扫灭周围的郡县。五日后,虽然梧州六郡已尽收入联军囊中,但王天和张承宗手下的宋真都相继率大军到达了凭栏关。
西琦国主贺兰凝霜倒是没说什么,但陈国领军的老将陈过却对此颇有微辞:“萧帝陛下,如果三日前我们就渡过凭栏桥,直接攻打凭栏关的话,此时怕已长驱直入到苍澜平原了,为何你甘愿错过良机呢?”
问这句话的同时还有凭栏守将楚雷、王门四将以及宋真。
王天是抚摸凭栏城墙良久,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让身后一片茫然的眼光更加茫然。萧如故也不答,却微笑反问:“陈老将军,这五十多年来,我们三国屡次对新楚用兵,你可知最深入他们国境的是哪一次?”
陈过傲然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四十六年前我父领联军六十万直破凭栏、潼关后,连下新楚二十八城的那一仗了!”
萧如故又问:“不错,当时我们可以说是已经占据了新楚一半的土地,但那一仗为何我们最后却败了?”
“因为他们当时有兵圣苏固!”陈过神色转黯,“我父就是中了他的诡计,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不错,就是苏固!”萧如故的俊脸上也闪过了一丝忧伤,“一百年前是苏慕白,五十年是他的儿子苏固,而近二十年撑起新楚一片天的却是王天。试想,若在四十六年前,陈伦老将军能打败苏固的话,那么……”
“萧帝英明!”陈过恍然,“现在王天在新楚百姓的心中是军神,一如当年的苏慕白和苏固,而只要王天一日不死,无论我们攻破多少险关,多少城池,楚人的信心都不会破灭,战斗就会越发艰苦,但如果我们能在正面决战的情形下,在凭栏打败了王天,就可以直接摧毁他们的民心士气!再攻取航州甚至是整个新楚也就轻而易举了”
一直没作声的贺兰凝霜忽幽幽叹道:“那也要真的打败王天才行!”
萧如故望了望天上的浮云,微笑不语。
弓弯弦紧,刀明枪亮,名将与天才的较量一触即发。谁也没料到,这个时候,本已有些收敛的暴雨又开始倾天而下,十日不止,雨停的时候,飞云桥和凭栏桥同时淹没了!
在苍澜河以西,四十四万联军占据了落凤、桐庐和栖凤三郡,与凭栏关的二十五万楚军两两相对。苍澜以东,近二十万联军占据了梧州和梧州六郡的另外三郡舞凤、落霞和秋水,在它们的左右是各拥有十万楚军的断州和柳州。
本是杀气腾腾的萧王二人,各自对河苦笑,隔河而峙。只是这一对峙就是近四十天,甚至在大水已退了三日后,二人依然没有半点要各自进兵的意思。
石枯荣三十五六岁,和他名字的飘逸清瘦不同,生得高大威猛,一脸的虬髯胡子,说话的时候口沫飞溅,到激动处,更是袖子挽得老高,手掌将桌子拍得笃笃乱响,只差没站到桌子上振臂高呼了。柳随风问起前线的战况,这典型的好战分子一脸的义愤填膺,十句话中倒有九句是气愤水既然退了,王天为何还不出兵痛击联军,另一句却是抱怨联军为什么也不来进攻,却绝口不提之前到底打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