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也是无语,见到了克劳迪娅自恋的一面,这是不是新发现呢。
忽然菲利克又话锋一转,严肃道:“不过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吧,瓦拉丁不会出卖我的,只不过以后不能再继续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在圣地里你就忍耐一下吧,反正那个什么原罪也不会让你死掉吧。”
“你这么说那我也只有同意了呗。”
扑刷刷!
忽然天上飞来一只乌鸦。
这只乌鸦和寻常乌鸦有所不同,它只是有着乌鸦的外形而已,发红光的瞳孔在夜空中格外显眼,而身体是乌鸦形状的黑色物质,在天空掠过时身后残留的痕迹有点像火焰烧灼纸片后残留下的余烬,菲利克从乌鸦的身上感受到了稳定的魔力流动,这是一只魔法造物,大概是用来传信的吧。
果然,乌鸦落在了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嗯?有信吗?”
克劳迪娅伸手从魔法乌鸦的腿上拿下了一小卷信纸,展开在面前细细阅读。
菲利克看克劳迪娅的脸色有些难看,于是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元老院突然说要你去见他们。”
“元老院?是那些元老还是某个元老?”
“不知道,总之你去要小心点,说话之前多动动脑子,别像上次会议上那样了,元老们对你的印象虽然有所改观,但你在她们眼中注定是异类,即使和我有着契约关系,必要的考察是免不了的,好好表现,若是没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以你吞噬者的身份,恐怕会受到十分严密的监视。”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嗯,上面说了让你一人前往,我自然不能去,待会卡尔回来接你的,他会带你去会面的地点。”
……
在这之后不久,卡尔就来了,菲利克就这么和卡尔出了门。
对方一直只是静静地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双方都没有怎么交谈,菲利克认为是自己身份特殊,而且他在血族眼中仅仅只是一个人类,他们大概都不屑于和一个食物说话吧。
“你知道我们血族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吗?”卡尔突然开口。
对卡尔突如其来的问题,菲利克有点茫然,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对血族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有着拥有自己领地的权利,而邀请同族在自己的领地居住,则代表着双方亲密友好的关系,而你知道为什么克劳迪娅的宅邸中没有任何人吗?”
菲利克跟在卡尔身后,听到这个问题后挑了挑眉毛,他不明白卡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周围的精致开始变化了,黑漆漆的树木开始变得茂盛起来,从刚才出门起,走的地方似乎越来越偏僻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亦或是元老们本就喜欢居住在气氛诡异的地方,就像电影里一样。
“我怎么会知道呢,这种事要问本人才对,说不定她天生就喜欢独居呢。”
“你对她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呢,克劳迪娅是血月部队的掌控者,而近几百年来血月部队一直在暗中进行对帝国的侵蚀,暗中发展血仆,而这一项工作在本来是很危险的,因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批不知从何而来的人,一直在杀戮血族,经过调查后发现,这群人虽然知道杀死血族的手段,却并不知晓血族的存在,他们似乎只是听命于背后某个人的命令行动。
在那一段时间,血月部队死了很多人,而最终克劳迪娅靠狠毒的计策,终于将那群神秘的猎杀者尽数杀死,从那之后,她便获得了拥有领地的资格,但她也从不邀请别人居住,就像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这我可以理解,如果有一百多年朝夕相处的战友突然在某一天离我而去,那我可能也会这么做,比起离别时的悲伤,宁愿一直孤独一人。”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血族隐藏千年之久的战略也不是很完善嘛。”
“千年隐忍之策是否完善这一点暂且不提,但我很疑惑,为什么克劳迪娅……会让你这种人住进家里!”
说到最后,卡尔的语气已然变得森冷,而此时菲利克也已然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此处已经离血族居住的地方很远了,他们似乎来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小树林里,到这种时候,即使是笨蛋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来,邀请我出来的不是元老,而是你。”菲利克看着卡尔的背影缓缓开口,眼眸深处开始亮起紫色的光芒:“你想干嘛?”
干嘛?这家伙竟然问干嘛。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自己要杀掉他,因为眼前这个肮脏的人类玷污了克劳迪娅,克劳迪娅是卡尔心中唯一的光辉,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让这份光芒变得暗淡。不管是族人还是家长,自卡尔出生起就意识到周围的大家都在不停地变化,从懵懵懂懂的少年逐渐成熟,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的成人,在岁月的流逝中将那些多余的感情逐一抹杀。
漫长的寿命会让人对目标懈怠,即使最初有着坚定的理想,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的理想也会变得可有可无,这一点不管什么种族都是如此,虽然血族有着永恒的生命,但在卡尔眼中,周围的所有人都在缓缓腐朽堕落着,一些人为了获得无聊的消遣让自己变得怠惰,而元老们为了血族的崛起割舍了不必要的感情。
任何人都在边,他们往自己身体里加入缺点,比如沉迷女色不求上进的洛克,身为元老之子简直比人类还要堕落。
而元老们则将优点从自己身上割舍,为了大局抛弃了怜悯和仁慈,只要能让血族崛起,可以牺牲任何人而不抱有任何悲伤,不管是族人还是别的什么,在他们眼中永恒的生命就是为了复兴而存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明码标价的筹码,没有东西能牵动他们强韧的神经,心早已变得如同铁石坚硬。
甚至连自己都只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若是有必要,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将自己送上末路,只为离复兴这一目标更进一步。
但克劳迪娅不一样。
她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