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出镇幽冥往生符直冲那人而去,望着他突变的脸色又祭出风符火符,一前一后正好都给你们尝尝!
离我最近的几个画皮者很快就只剩下了魂魄几缕,然而未等我提供完全套服务,将他们送佛送到西,这些魂魄倏地就被吸附进了走廊两侧的水墨画内。其余人等见状立刻呈鸟兽般散开,有一两个甚至不顾自己老大死活,跑动的脚步声须臾至远。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两侧的水墨画,又抽出一张火符,瞪了一眼那些还不愿离开的画皮者,走到相框边上再次细细观察,很快便发现这些相框上面的黑点数目其实并不相同,且当我认真盯着看时不会觉得它们有什么特别,然而只要目光稍一移开,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这些黑点似乎动了一下,就像是在看那副著名的画像《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
难不成这些人形黑点都是被水墨画吸附进去的灵魂?果然!没过多久,我终于用余光逮到了一个黑点的移动,我的天!这黑点动起来就像个全身漆黑的人在画里走动或者奔跑,一旦我偏开头,甚至还能感受到画中人正用静默空洞的眼神看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画皮者,可这些画皮者只是远远围着我不说话。
“是陷入无尽循环的死者魂魄。”我转头看向出声解答我困惑的人,手电一照,却看到任清羽用绳子绑着两个家伙朝我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面容如同戴安安那般的人,他们的面容似乎曾遭遇过严重的烧伤或者烫伤。
围着我的画皮者闻声立即退到了另一边,虽然他们经过我身边时眼神全都是恶狠狠的,但我捏着火符的手稍一动作他们一个个脸上的肌肉都不自然抽动起来。
威胁我?哼,不自量力。
任清羽身边一位长者上前一步,冲那些画皮者沉声说道:“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你们走吧。”
这长者此话一出,那些画皮者倒是终于有了点反应,领头的几个看了看彼此,又盯着我和任清羽打量许久才陆续离开。
任清羽拽着手上的绳子走到我身边,在我后背上用力一拍,说道:“你这小雏儿可以啊!符篆之术是谁教你的?”这二货冲我挤眉弄眼,我却察觉到那位长者正对着地上几堆灰渣略微皱起了眉头。
“哦对了,这位是此处的原住民,黄垣,黄太爷。”任清羽见我盯着对方看,便与我介绍随他而来的一众人等。
相互认识以后,这位黄太爷告诉我,只要是被吸进了相框画内的灵魂,如果没有被及时接引出来,基本上就只能循着这里的规则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了。这地方和外界不同,一天仅仅短暂的十二小时,时间一到画中魂灵会自动寻找自己的肉身出去就位,有些人的肉身就在这房间里,而我刚才弄死的那几个画皮者,幸好一贯都不爱寄身在他们自己那副身子里。
黄太爷似乎对我毁了这些画皮者肉身的行为很不满意,却仍然嘱咐我说:“他们真正的肉身都在楼顶最后三层,也是老生这副鬼模样,但也有些正常皮相的,你下次可得注意了,那上面整整五十八副身子,一个可都不能少。”
我看着黄太爷严肃的表情,这老人虽然态度一般,话里话外却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当即点头承诺不会再轻易毁坏他们的肉身。与此同时,又忍不住腹诽一番,这个地方可真够变态恐怖的!人都死了灵魂却还都无法进入阴曹地府,这等于是被强行切断了与外界的因果,连往生的机会都失去了。
我又问黄太爷,那五十八副身子为何会如此重要。他说,原本上面的身子是有六十副的,很早以前有位画皮者对他们中的一个动了杀心,结果被毁了肉身的那位直接魂飞魄散,钻心入耳的惨叫当时只要是在场的至今都无法忘记。而毁人肉身的画皮者,则连同自己那副身子全都被吸进了画里,谁也救不出来。
还真是…;…;!
我微微转头看向任清羽,他点了下头小声说:“因果。”
是的,诡异如此,一个鬼门人的灵魂碎片被人利用所制造出来的空间,竟然形成了自己的因果报应,看来此地不仅不能算是阳世,也不会是阴间,而是完全独立的一个小世界。
我看了看那些水墨画,心里想着要是毁了这画又当如何,然而当看到黄太爷始终用一种冰冷机警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时,别说问出口了,我连这揣测都不敢再多想。
“那这人您想怎么处置?”我有意转移话题到被符阵困在旁边的画皮者身上,“这人像是那群家伙的头儿啊。”
“哼,他算个什么头儿!”黄太爷神色鄙夷,说这混账不过是毒蛇一条,别人的打手而已,不过他已经占了误入者的身子,需得要他还回来。
“太爷,小赖已经被吸进画里了,咱们得先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啊!”黑暗中不知哪个男的焦急出声,见我在人群中瞄来瞄去,任清羽凑到我耳朵说,还好这群人都是土著,肉身注定离不开这儿,所以刚才他们一群人护着许多误入者往楼上跑,独独落下一个叫小赖的被夺舍了。
黄太爷问我这符阵能困住他多久,我看了下手机,说可以撑到这里变成日间。他点点头说:“之前这里陆续有高人闯入,他们救人的手段各异,奈何我等都不是修行的料,而前段时间最后一位高人为了救两位误入者也丢了性命。我看刚才这位任小友一身技艺了得,不知小友可有办法搭救。”他转向任清羽,诚恳地问道。
我也转头看任清羽,他的脸色不知何故忽然变得阴晴不定,没有立即答话,反而沉声问道:“请问黄太爷,你刚才说有位高人不久前为救人而死,不知那人姓甚名谁?”
黄太爷顿了顿,说:“我听几个误入者称呼他魏盗。”
我站在任清羽旁边,感觉他整个人似乎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微张着嘴巴,定定地看着黄太爷。
大家默默地交换着眼色,想必都意识了到那个死去的魏盗很有可能与任清羽关系匪浅。许久,任清羽闭上眼睛说:“我们先救人吧。”
黄太爷身后有人站了出来,说他知道是哪张画,便领我们往上一层走。我跟着后头拍了拍任清羽肩膀,用手电照亮前路,但周围这些人却有意避开光线所在,也许他们早已适应了黑暗中的生活,反而失去了人类对光明的本能追求。
人群在上层楼梯口处就停下了,领路的男子手指着水墨画,说这里面有三个灵魂,要小心别把另两个早就没了意识的也给弄出来了。
任清羽颔首,将捆住画皮者的绳子交到我手中,面无表情地走到相框旁,眯起眼睛观察三个黑点,我也走近细看,试图分辨出哪个是小赖的灵魂。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和任清羽不知不觉都仿若入定了。突然画里两个黑点移动了约莫一毫米,我刚想指出,任清羽便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没有移动的那个人形黑点,他的右手食指上有恐怖的吸力产生,还传来水流之声,一旁的我感觉此刻正站在疾驰而过的列车旁边,身体不自觉向前倾。
任清羽嘴里念着咒诀,右手除了食指外呈弯曲状,双脚一步步后退。那隐约的水流声越来越大,突然整个空气一滞,哗地一下,有荧蓝色流水凭空而出化作一道水墙挡在众人与水墨画之间,我听到有痛苦的喊叫声从画中传来,一个扭曲的人头慢慢从画里钻出,可下一秒又被吸了回去。
任清羽见状双目一瞪,掐了几个手印再用力一指,那水墙就瞬间集中在他手指指向所在,形成一个漏斗状漩涡,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画里刹时钻出半个人身子。
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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