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寝衣如云般,一个旋身已经在容楚身上,他自如地伸个懒腰,回眸对太史阑一笑。
太史阑只觉得这笑容无比刺眼。
她看看上头——楼板已经多了两个大洞,一个方的,一个圆的。
就在刚才,容楚出刀,毁掉了床和澡桶下的楼板,从二楼落入一楼?
这就是他离开澡桶的方式?
太史阑忽然觉得,这男人看起来风流精致,阴险狡诈,其实行事的霸道程度,也没比她差多少。
“两位。”容楚柔声对那野鸳鸯道,“我想和你们换个房间,如何?”
他砸破人家屋顶,澡桶落在人家地上,床落在人家头顶,还问人家“如何?”
人家当然,“奈何奈何,幸如之何!”
眼看下铺的兄弟招呼都不打一个便仓皇逃奔,太史阑坐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容楚。
容楚仰头,看着女子挂在床边两条长腿,觉得她说话虽然**,其实腰线还是挺柔软的。
“需要我接着么?”他微笑对太史阑伸开双臂。
太史阑的回答是砰一声抱着景泰蓝跳到地下。
折耳猫变身荷兰猪,这么折腾依旧不醒。
容楚看太史阑的动作,很明显不会武功,但很明显身体协调性和素质都超出常人很多,不是先天得来,是后天勤练而成,她的手不细腻,指间都有磨出来的茧子。
这个孤僻怪异善恶难言,又风华飒飒恍如男子的女子,她到底来自什么地方?
太史阑抱着景泰蓝出门换房,这间房破俩大洞,容楚喜欢他自己住去。
上房已经没有了,太史阑算是尝到了她和容楚做对的苦果,那些追逐而来的女人,已经注满了附近上房。
能在外自由投宿的女人,自然都是走江湖卖艺侠女之流,于是整晚太史阑都听见屋顶上高来高去踩瓦的声音,和那些曲折幽微的野猫叫春声交相呼应,不过倒没听见容楚那边什么动静。
这虽让她烦不胜烦,不过心情还不错,因为容楚会比她更烦。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人会说不上算,太史阑可不这么认为——敌人好歹比我多死二百。
睡得迷迷糊糊的太史阑快意地翻了个身,她刚才梦见容楚被一个三百斤肥婆压住,心情甚好。
然后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她怀里拱。
她也没在意,以为景泰蓝冷了,还把他往怀里搂了搂。
随即她就觉得胸前如被猪拱,一阵微痛……
“景泰蓝!”她唰一下蹦起来,一把揪起那小流氓。
小流氓睡得迷迷糊糊,挂在她身上不松口,奶声奶气嚷,“饿……我饿了……”
太史阑拎着景泰蓝,正准备一百八十度把他送到屋内软榻上去——她就不该好心,怕他掉下床和他睡一起!
刚刚拎着肉球转身,还没来得及发射,她忽然僵住。
对面,单独的软榻上,一人单手撑颊,闲适地躺平,笑吟吟地瞅着她的某个被叼住的部位。
温柔地道:
“我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