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晚赵西音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回信,就头疼欲裂地睡着了。次日醒来甚至忘了这茬事儿,看手机才想起。不过孟惟悉也没给她回消息。
赵文春闲不住,恢复个七八成了,又开始早起买菜做早餐。
赵西音怨他不好好休息,一早上父女俩唇枪舌剑,鸡飞狗跳的。赵老师端来一杯牛奶,“我说我行,我就行,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赵西音生气,晃了晃手中空杯,“您又给我牛奶我这不是才喝完吗”
赵文春皱了下眉,把牛奶递过去,“你瘦了,喝两杯。”
两杯牛奶耽误了点时间怕迟到,赵西音小跑出楼道,眼睛一抬,就看到马路对面,孟惟悉倚靠车门,笑眼温和地望着她。
赵西音震惊了,“你,你怎么在这儿”
孟惟悉穿着一件灰色呢子风衣,里头一件同色的高领绵衫,把他衬得俊朗不凡,他说“昨儿太晚了,怕回信息你这边响铃吵着休息。”
赵西音沉默了。
“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孟惟悉笑了下,“这不叫帮忙,你的任何事,我都尽力去做。吃早餐了吗”
赵西音点了头,“嗯。”
“那上车,我今天也去团里。”
赵西音是有犹豫的,但还是叫住他,直接把话说开“孟惟悉,是”
“是倪蕊的事。”孟惟悉平静接话,并不意外,“你开了这个口,我一定替你摆平。”
甚至不用解释一个字的前因后果,孟惟悉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已拉开副驾的车门,赵西音还没迈步,就听一阵尖锐的汽车鸣笛。回头一看,黑色卡宴堵在孟惟悉的车屁股后边,周启深滑下车窗,单手支着窗沿,正对赵西音似笑非笑。
这笑容,太恶劣。跟他不停歇的鸣笛一样让人心里发毛。周启深的目光和孟惟悉相碰,电光火石,跟侵犯领地的敌人似的,估计都想爆了对方的头。
更绝的是,两人今天都是深灰色的风衣外套,内搭也差不多,撞衫得彻彻底底。
赵西音跑到周启深车前,“你干嘛啊你,别按喇叭了,扰民呢”
周启深转过头,意味深长一笑,“怎么,昨天跟团里请假就是为了约会”
赵西音皱眉,微弯曲的背脊也彻底站直了,“你说什么胡话”
周启深又砸了三响喇叭,丹凤眼上挑,一脸的邪乎劲,冲前面抬了抬下巴,“一晚上没约够,还赶早了”
这话过了,过得彻彻底底。
赵西音和他对视,眼睛都不带眨的。旁人或许不清楚,但他们自己明明白白,这些话,暗搓搓地撬开那些坏回忆,当初受的伤,起的误会,稀里糊涂的又跑了出来。
望着望着,赵西音眼眶都快红了。
她没跟他争吵,一个字都不再说,安静地转过身,当着周启深的面上了孟惟悉的车。
白色特斯拉撅着风骚的车屁股就冲了出去,周启深操了一声,既生气又懊悔,三两下脱了昨儿订的这件撞衫新外套,揉成一团狠狠甩向了后座。
后座的玫瑰晃了几晃,撞落了香气,只剩酸气。
晚上,顾和平弄了个什么全虾宴,让周启深和老程来吃。顾公子也是个奇葩,秋冬正是吃蟹好时节,他偏偏作天作地,据说是从沿海温泉岭那边儿空运过来的小龙虾,只只肥美活泛。
周启深不仅到的晚,到的还挺有脾气。往包间一坐就开始沉默抽烟。一根接一根,把内外厅都快熏成了瑶池仙境。
席间没有女宾,也就随他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