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萧忆所说,真的很脏。
整个房间都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可是奇怪的是一只苍蝇也没有,反而更让人觉得压抑窒息。走过了一段无人的小道,便豁然看到一个宫殿般大小的牢狱。
牢狱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牢笼,里面是形色各异的人,所有的哀嚎声几乎全都是从里面发出来的。从不经事的孩子,到满脸沧桑的老人,无一不扯着嗓子痛哭。无力的妇孺瞪大了眼睛看着漆黑的天空,干涸的眼眶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牢狱的四周,有无数个单个的牢笼,每个牢笼里面都关押着一个人,有的人清醒,有的人沉睡;有的人活着,有的人死去。这些小笼子里的人是不哭喊的,因为每个人都已经被试了毒,死了的,尸体被人观察记录;活着的,痛苦被人嘲讽嬉笑。
看见萧忆走过来,里面看守的人跑了过来:“少庄主,今日还要再试药吗?”
这里的人竟然不给萧忆叫少爷而是少庄主,便知道这个地方根本无心掩饰成普通百姓的居所的样子。此时的萧忆,也全然没有了在府中的单纯的模样,还没有说话,眉头便有了一分压迫的气息。
他没有回答守卫的话,而是让沧姬上前来:“这位是小姐,她才是真正的少庄主。”
守卫大骇,连忙跪下:“小的有眼无珠,求少庄主原谅。”
萧忆并不理会,而是叫了别的守卫:“将他拖进牢中做药奴吧。”
直到此时沧姬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似乎知道了药奴究竟是什么,于是第一件事便是制止了萧忆:“不必,你仍是杜王庄的少庄主,无论有我还是没有我,让他们叫我小姐便是。”
萧忆便作罢,让两个守卫退下了。
然后,未等萧忆介绍,沧姬便围着这个牢狱转了起来。萧忆不知道沧姬要做什么,只能跟在身后。
“沧儿你看,这是几日前我们第一次研制成功的那个药试毒的人,每日都有人为他记录他的中毒状况,如今已经是他死去的第三日了,尸体也没有腐烂,是不是很奇妙?”
“这个人在半年前中了鹤顶红,但是他立即被灌了一种草药,如今他已经成为活死人大半年了,每日都有人从他身上滴血检验,以求能寻找鹤顶红的解药。”
“还有这个人,他在吃了我们的毒药之后又服用了解药,但是似乎解药的效果并不明显,我一直在思虑如何将毒药配得更加适用于解药,沧儿你可有妙招?”
萧忆对这个地方看起来异常熟悉,里面的每一个人他都能略说一二,而且在沧姬和他一同走着的时候,他竟然觉得原本并没有什么意思的验毒变得有意思起来。只是渐渐地发觉有些不对劲,以往会和他相互应和的沧姬此时很是沉默。
“沧儿,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这里太脏了,又或者有些害怕?”
沧姬抬起头对上萧忆的眼睛。
又是这种陌生的眼神,一如上一次在庙会上的时候沧姬看他的眼神一样,带着一种审视和怨恨。
沧姬又生气了,而且同样的他不明所以,同样的在他玩得很开心的时候沧姬生气了。
原来所谓的验毒便是用活人去试毒,难怪会被说成没有意思,因为就是简单地给你喂毒药然后看他们的状况嘛,果真一点意思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