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内门弟子是不会管外门弟子之间的争斗,更不会主动到外门去。
“要去看看吗?”苏瑶竹看出了他眼底那种探究的欲-望,于是问道。
“我很想知道陆大师姐到底有什么秘密,拜师大会还对我们照顾,现在……”他解释道,又突然沉默了,情绪一阵低落。
苏瑶竹缓缓飞过外门弟子大院,在隐蔽处落下,带着凌逸轩赶到外院门口,偷偷进去找了块不易被他人发现视野还不错的地方听下。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不是一群人在斗争,而是在群殴啊……
这时中央大台上,红色衣衫的少女已经制止了这场纷争,墨发及腰,眉目冷厉,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场,腰上紫色软鞭在阳光下泛着狠戾的光。一边有群人,为首着彪悍粗汉,望着少女的目光是又崇敬又畏惧,脸色颇有几分讨好之色。另一侧跪爬着一个少年,身形狼狈,衣服也在打斗中破烂,撕破的衣服中有几道新添的伤痕,垂下的落发遮住了他的面容,瘦弱的身体中仿佛藏着不屈与坚韧,尽管处于下风站不起身也在努力挣扎着起身。
苏瑶竹看得清楚,也在叹息,伤得这么重还这么折腾。
“门内禁止私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红衣少女扫过在场的人,冷冷的眼神让人打了个冷颤,高声说出的话咄咄逼人。
那一群人也面面相觑,不敢直视这位来自内门的弟子。为首的粗汉弯着腰,浓眉也跳了几跳,恭敬地回话:“这位师叔,我们并没有私斗,这里是斗法台,是这个小子明目张胆地向我们挑战的。”
这位粗汉也在暗道倒霉,几乎没有外门弟子来管外门弟子的争斗,外门管事也会纵容那些给了好处的闹事的弟子,没想到今日不过欺负一个新来的外门弟子,居然引来了麻烦。
暗里的苏瑶竹看清了面前的局势,也在嘀咕,这陆师姐,好生奇怪,且不说她今日为何到这外门大院来,只是看她这样子,似乎是要维护那位狼狈的少年,她为什么要帮这么一个外门弟子?
尽管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也很欣赏这个受了重伤却仍旧顽强想要起身的少年。
一旁的凌逸轩也皱起眉头,这陆师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她是好人,可为什么要为难无辜的宣雪,说她是坏人,她却来帮助一个弱势的弟子。
陆羽欣冷哼了一声,眼神不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外门弟子的把戏,全是些垃圾!”
另一侧,听到这句话的狼狈少年挣扎的身子一顿,暗暗握起拳头。
其实陆羽欣这句话把在场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骂了,当然,还除了暗处的两人。
这话委实难听,不过那群人也都习惯了,若是对方是个废物,早就一哄而上了,可惜对方是法云峰的内门弟子,而且看架势,看这身上的行头,身份绝对不低。
“你们听着,我是法云峰的首席大弟子陆羽欣,今后谁敢再为难这个人,就是跟我陆羽欣作对,绝不姑息!”
那个少年突然抬起头,脏污的脸上还残余着血迹,仍旧看得出他的五官很不错,眼神深邃,复杂地望了一眼那个高高在上说着维护他的话的少女,忽然一转头,又望向那一群人为首的粗汉,眼神骤然变冷。
陆羽欣走向他,低下身子,全场顿时唏嘘,她的眼光扫过人群,众人立马噤声。
谁都知道法云峰的大师姐陆羽欣,也知道她狠戾骄纵的性格,任性蛮横,说出的话令人厌恶,同时整个人也很高傲,居然这次会放下身段去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
陆羽欣望着这个脸上脏污的少年,对方早已敛下了神色,眼里只剩不见底的疑惑,她冷厉的脸突然放软,绽放出一抹笑,像一朵刚刚盛开的昙花,美丽乍现,弥足珍贵。
“我希望你,终有一天,会将这些废物踩在脚下,倘若你哪天需要帮助,可是随时来找我。”她给出了一块令牌,放在他面前,可是对方没有伸手接,她也不在意,就放在了地上,转而起身,“今日之事,我不作处罚,但我会交给管事处理,希望别有下次,否则……”
红色身影突然携飞剑而去,离去时又突然停在半空,眼神疑惑地扫过下面院子里的人,一会儿又飞去。
苏瑶竹和凌逸轩从躲着的林子里走出来,松了一口气。
外门大院的人在陆羽欣走后快速散去,只留下那个在大台上无法起身只有原地收养生息恢复伤势的少年。
没有人去扶他,也没有人管他。
她想了想,看着周围的人已经走光了,于是走上了台,才踏上台,那少年突然睁开了眼,望向她,把她吓了一跳。
凌逸轩在原处,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那个,我想,你或许需要这个。”她拿出两个瓷器,里面是她制作的药囊,她放在他面前的地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她也想,或许这个少年,不会接受别人的馈赠,所以放下瓷器,她就转身走下台。
“你是谁?”身后的声音传来。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戒备,于是开口:“我没有害你的意思,我是药仙族的人,最看不得别人受伤。”
说完,她快速离开,经过凌逸轩时,停了一下,对上凌逸轩疑惑的双眼,心里一烫,拉着他的衣袖把他拉走。
台上的少年感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突然垂下头,拿过地上陆羽欣留下的牌子,叹了一息,将它收进怀里。过后犹疑的目光转向那两个瓷器,看了一会,才拿起其中一个瓷器,打开放在鼻尖闻了一下,突然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