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们结婚的时候不都好好的吗?”张兰抹着眼泪,“离婚那么大的事,你们总该跟双方父母商量商量再决定吧?”
“妈,其实你了解他,他这个人,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他这都净身出户了,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是真没我了。我挺恨他的,但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着急忙慌结了婚,都没弄明白到底喜不喜欢这个人!”
“我可没逼你结婚!”
“我没怨你,也怨不着你。全世界都和剩女有仇,不结婚就是天大的罪过,说真的,我要是怨,还真不知道从哪怨起。”
“你啊你,你就是这样,好好的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它就全变味了?!”
“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不来这趟,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张兰叹气:“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
“辞职,卖房子,剩下的,走一步是一步。”
“你疯了!”
张兰走后不久,周宁静来了。
意料之中的事。海莉的工作是周宁静介绍的,如今她无故旷工,王胜肯定联系过周宁静。
周宁静站在那,她的精致妆容、高级套装、小羊皮高跟鞋,还有抱着的一束百合,与屋内的狼藉格格不入。
海莉有些尴尬,匆忙拢着头发,收拾出了一张原本堆满碎衣服的单人沙发。
“你坐。”海莉说道。
周宁静把包放下,满屋子找花瓶:“我记得你有个八角玻璃花瓶的?”
“哦,那个啊,它早就被我们给砸了。”
周宁静的表情有些微妙,不可思议、惋惜,还有隐隐的笑意,这让海莉更尴尬了。
海莉对周宁静的感觉很复杂,有时候离得挺近,有时候又隔着十万八千里。她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周宁静办公的地方在商场楼上,还是有头有脸的运营部经理助理,而她却在负一楼的超市里卖着洗衣液。
她总觉得周宁静是那种能掌控一切的女人,工作、婚姻、一切。有段时间,她奉周宁静为人生导师,灌下了成吨的心灵鸡汤。不可否认,周宁静的一些建议还是很不错的,比如女人应该有一份工作。
但海莉知道,她和周宁静不会成为朋友。
“这是……”周宁静指着那些被剪碎的衣服。
“没什么。”
周宁静坐下:“这两天你都没出门?”
海莉正在厨房翻冰箱,翻出来一瓶果汁,递给周宁静:“嗯。“
“王胜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没去超市,也没请假。”上司的口吻。
“我不想上班了。过几天就去辞职。”
“就因为离婚?”
“我不知道。宁静,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能什么都没有。”
“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海莉直视着周宁静。
“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