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步!”
“再等等。”
“八十步!”
……
“五十步!”
“再等等!”
“四十步!”
“稳住!”
“三十步!”
“放!”
一声令下,方阵中千矢齐发,由于距离已经非常接近,因此这些箭矢,几乎不用瞄准,也能稳稳地“撞”进迎面扑来的屠各胡骑兵身上,这些胡骑,本来就没有做好跟官军打硬仗的准备,很多人甚至连护身的甲胄都没穿,因此,官军的第一轮箭矢,就给他们造成了数十骑的伤亡。
“熊罴屯!攻!”梁祯接着下令。
只见最前排的方盾缓缓一侧,上百名铁甲军士举着大斧长枪,冲了出去,他们对于这些迎面而来的胡骑,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迎面直上,用大斧砍马腿,用长枪捅马背上的骑兵,哪怕有时候,急速本来的战马能将他们一块撞死。
“箭矢,不要停!”梁祯吼道,“不要停!”
“哥哥,更多的胡骑过来了。”章牛忽然伸直右手,指着遥远的屠各胡大阵道,“目测是这一波的三倍!”
梁祯双脚一蹬马鞍,从马背上站起身,手搭凉棚一看,果然见得杀成一团的战场之后,屠各胡的大阵之前,又是一团烟尘正迎面卷来。
熊罴屯军士的表现非常出色,他们发起的这一次反冲锋,成功地瓦解了胡骑的队形,并消灭了大半的屠各胡人。然而他们也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梁祯一清点人数,只有三分之二的人活着回来了。
不能再这样打了。梁祯思咐着,因为如果按照刚才的经验,对面的屠各胡只需再发起一轮两百人规模的冲锋,便能耗尽熊罴屯的老卒,而熊罴屯,是梁祯全军的心脏,一旦他们死干净了,余下的军士便会立刻一哄而散,然后在屠各胡骑兵的追击下,化为一地的白骨。
“怎么办?”梁祯低声问站在身边的张合。
原来,自那天张合不同意担任熊罴屯屯长后,梁祯想了一夜,还是决定,将他从熊罴屯调至自己身边,毕竟,这个年轻人在日后可是在将星如云的三国时代,也能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啊,要是将他放在第一线,要出了什么意外,那自己可真是亏大发了。
“司马,依某之见,还是用常规的办法为好。”张合道,“现在我部堵在谷口,只要方盾不被冲开,全军便可安然无恙。新战法虽然威力不少,但我军士卒,也伤亡极大。因此,现在还不是使用的时机。”
“好,就依儁乂计。”梁祯一挥手,对身侧的两名传令兵道,“传令,长戟兵进位第二、三线。”
“诺!”
变阵刚刚完成,新一波的屠各胡骑兵便已冲到阵前,不过这一次,他们学乖了,在离方盾墙大约四十步远的地方,便往两侧分开,同时张弓搭箭,进行胡人最擅长的游射。
但这一次,屠各胡的游射,效果注定要大打折扣,因为,梁祯在幽州多年,对于胡人的战法已经有一定的认识,因此,这一次,他在临出发前,便向皇甫嵩索要了足够军士们一人一面的圆盾。
可别看这些圆盾只有一尺多的周长,因为只需将它们举至头顶,与四侧袍泽举起的圆盾相连,并能将很大一部分的箭矢挡下来。
“举盾!”
一声令下,梁祯眼前,立刻溅起一片暗色的光泽,那是阳光打在盾牌上所发出的。
“保护司马!”章牛手一挥,立刻有十余名刀牌手从梁祯身后跑出,在他面前列队。
“让开!他们能伤得到我?”梁祯喝道。
“去去去。”章牛连忙挥手,示意那些刀牌手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