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用灵力暖热的。”闻人七摸摸鼻子,说起谎来不打草稿。
云叶萱双眸亮了:“那你可以帮我也暖暖吗?”
自从她来到昆仑派修行,什么都可以忍受,就这寒冰床至今睡不习惯。
“不能。”闻人七摇头,说得十分大义凛然,“这是昆仑派弟子的必修课,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帮修仙者提升修为。”
“我又不是来修仙的。”云叶萱撅着嘴嘀咕,她杏眸微眯,“再说,既然能提升修为,你干嘛还要用灵力暖热它?”
“嗯……”闻人七两手一摊,“自然是,我已经脱离了用寒冰床来提升修为的等级了。”
“撒谎!”云叶萱才不信,她信誓旦旦道,“我去灵虚尊上的卧房,就连她的所卧都是寒冰床所制,较之寻常弟子还要寒冷数倍。”言下之意,她可不相信闻人七的修为能达到灵虚峰主之上。
“呃……”这下没有理由用来搪塞,闻人七只好盘腿坐到云叶萱身边,“好吧,我怕冷,所以就用灵力暖热了寒玉床。”
“那,你帮我忙,我帮你掩盖下暖热寒玉床的事,怎么样?”云叶萱心思转得倒是快,无奈闻人七不肯吃她这一套。
“不好。”闻人七直接了当的拒绝,“大不了,以后我也睡这冷冰冰的床就是了。这床只要没有我的灵力支撑,不消一刻钟就会恢复如初,你就算告到掌门人面前,也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
“啊——啊!”云叶萱自顾自的小声尖叫,似乎对于闻人七的油米不进非常有意见。
“你再大声点,说不定洛白与林英就都过来陪咱们了。”让云叶萱这么一闹,闻人七睡意也消除了大半,她环胸看着眼前明显有心事的少女,心下转了几转,问道,“你可是为了关河师兄来找我?”
“怎么可能!”云叶萱直接跳下了寒玉床,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闻人七,“你怎么能往他身上想!我堂堂一国郡主,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修仙人费心思!你想多了想多了!”
“……”
这算不算不打自招?不过相对于云叶萱的感情问题,闻人七更在意那句一国郡主。
看来,云叶萱确实是右台甫的女儿没错。
“喂,你到底肯不肯帮我!”大约是觉出自己好像有点反应过度,云叶萱莫名脸微红,她朝着闻人七嚷道。
“你总要告诉我要怎么帮。”闻人七耐心解释,“不然,我若不管不顾答应你,你却要我用命相帮,那我岂不是吃大亏了。”
“哼,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帮本小姐的忙。”云叶萱下颚微抬,再度露出她平日目中无人的孤傲脸色,“若搁到京城,本小姐一句话,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赴汤蹈火!”
“是是是,云大小姐。”闻人七头疼的揉揉额心,“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现在,在昆仑派,你不是云叶萱。”
闻人七一字一顿,将现状揭露在总不愿承认的云叶萱眼前:“你是云轩,只是攀附权贵的一个远方亲戚。”
“……”云叶萱脸色黑下来,她一直不明白为何父亲要把她送到这穷乡僻壤来吃苦,更不明白为何要隐瞒身份。而且,要隐瞒就隐瞒到底,偏生掌门人与灵虚尊上都是知情的。她也知自己一向娇惯蛮横,本以为父亲是为锻炼她的心性,可在昆仑派,她闹出再大的乱子,掌门人与灵虚尊上也从未责罚过她,不,应该是懒得管她才对,似乎根本没有把她看在眼里。更不消说那些在掌权者授意下,对她避之三舍的昆仑派弟子。
原本一直被人捧着的云叶萱何曾尝过如此滋味,自然是闹腾得比在京城时还要厉害。
除了关河,那个始终陪伴在她身边的木头呆子。
云叶萱想起关河就一肚子气,她一脚踢在桌脚上,发泄似的再度小小的啊了一声。
“天就要亮了。”闻人七趁机提醒云叶萱,“你若再不说,过会儿,洛白便要来找我了。”
她可没撒谎,这是洛白一贯的日常,天亮准时出现在门外,负责把睡梦中的她叫醒,承受她第一波起床气。
听到洛白会来,云叶萱有些疑惑:“他来干什么?”
“嗯……大概是叫我起床吧。”闻人七坦诚道。
云叶萱微微噘嘴,她又想到了关河,那家伙也总是会在天亮后准时出现在门外,强行把她拽起去练武场修行。
“你和洛白,是什么关系?”云叶萱眨眨眼睛,昨日来找闻人七叙旧时便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朋友,好朋友。”闻人七果断回答,她可没忘六丑的警告,昆仑派门规第一条,弟子不允许谈情说爱。
“哦。”云叶萱虽然不太相信,但昆仑派的规矩她也明白一些,想来就算不只是好朋友,闻人七也不会承认。想到这里,云叶萱有点难过。其实有一点她没有跟闻人七说过谎,那就是她确实想与闻人七交朋友。
作为右台甫唯一的女儿,又是新帝登基以来唯一亲封的玉叶郡主,她身边向来不缺阿谀奉承之人。闻人七是少有的,在她几次三番暗示自己身份高贵之后依然如常相待于她的人,不像京城的同龄人那般谄媚,也不像昆仑派其他弟子带着鄙夷之色躲开自己,她对闻人七很有好感,她觉得这个人可交。
云叶萱再三思量,对着闻人七瞅了又瞅,终于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