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可有何见解?”陛下曾说过要让杜子腾多多听取林尽染的意见,便先询问道。
“照此看,此暗道应是连通梅园与明园,杜大人可知这梅园是谁家的产业?”林尽染对长安城毕竟还不算很熟,并不能像杜子腾这样的父母官,对哪户宅院是谁家的产业,都能如数家珍的说出来。
杜子腾思索了一会儿,“应是御史大夫韦大人家的私产,传闻是韦大人买来送给独子韦晟,用作是韦公子的新婚贺礼,想来应是记在这他的名下。”
“这明园之前的主人应当是姓王的商人吧,他可与御史大夫家有来往?”
杜子腾摇了摇头,“倒并未听闻他们有何往来。但经此一事,这明园与梅园都通了暗道,想必这时候说他们没有暗通款曲,怕也是没有人信了。”
“暗道其实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林尽染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补充道,“既然梅园是韦家私产,且又有嫌疑,还是着人去看着为好。”
“林公子所言极是。”杜子腾刚想遣人出去看守梅园附近有无异常,才发现,这些都是大将军府的府兵。
“是我疏忽了!”
林尽染便指派了其中一个府兵吩咐道,“你且去请几个衙役来,顺道看看外面还有何异样,再来通传。再去寻些吃食···”
林尽染刚想掏钱给他,但又想到自己身无分文,讪讪一笑,“你且先垫着,回府后让赵伯给你。”
“是,姑爷。”
这会儿功夫,长安城虽刚经历了一次地动,但是百姓皆被这坊市中的地缝给吸引来,好在困在地缝中的百姓已经救出,却还是死了六人,伤了十人。但一圈圈的往外传,却说成了死伤六十余人,这让不明真相的百姓更是胆战心惊。
此时,林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靖澄屏退所有下人,吩咐道:“此屋三丈内不允许有人。无论是谁接近此屋,乱棍打死!”
“兄长!”韦氏听闻韦俨来访,便急匆匆的赶至正堂,生怕林明德的事情有了定论。
梅园是韦家产业,故此御史大夫韦俨收到消息自然是快些。可此时已是十万火急,便敷衍地应了一声。
“内兄!”林靖澄拱手拜道。
韦俨回了一礼,急道,“妹弟可莫要遵这些俗礼了。”
林靖澄现下不急不缓的沏了一杯茶,淡然说道,“内兄先坐,且慢慢说。”
韦俨此时也顾不得坐不坐下,直言道,“你可知宣平坊与安邑坊间的暗道塌了!”
“什么,塌了?”韦氏本也将将落座,闻言又立刻起身。
林靖澄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茶壶亦不禁抖了一下,但还是故作镇定道,“妇人就是容易大惊小怪。塌了便塌了,内兄请用茶。”
韦俨当即就将林靖澄递上来的茶给掀了,怒斥道,“妹弟,你莫不是以为我在与你说笑?宣平坊与安邑坊间的暗道塌了!你可知眼下是何情形?”
林靖澄见状也不恼,缓缓坐下,遂问道:“哦?内兄看起来是有些消息了。”
韦俨长舒一口气,尽可能平复心情,好好说话,“妹弟,昨日夜里我接到妹妹的书信,便将晟儿喊来问话,我听后亦是万分气愤,当即便教训了他。但你也知道,此事不过是孩子间的玩笑罢了,明德带着晟儿只是玩乐,又无确凿的凭证···”
“内兄此言差矣。孩子间的玩闹,哪有谁带着谁的,说起来晟儿还痴长明德两岁。”林靖澄见韦俨想将此事悉数推到林明德身上,不禁莞尔。
“是是是。”韦俨见糊弄不过去,便又接着说道,“但此事已然发生,我等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们出事吧?”
“内兄,昨日我已雇人大闹了将军府,可是给你争取了不少时辰。这梅园既是内兄送予晟儿的私产,我自然是不能在此时随意进出,不知内兄可做了万全的应对?”
林靖澄此言一出,更是惹得韦氏兄妹俩不禁蹙眉。
“妹弟也应知晓,仅是半夜的功夫,如何能将明园中的证据处理干净的同时,还能将暗道封好?能将明园中的污糟事处理干净,已很是不易。”
“仅是暗道塌陷,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林靖澄细细品了一口这龙井,挑了挑眉问道,“内兄,不喝一杯吗?”
韦晟心里一虚,一脸不耐烦的回绝,“不喝不喝!我哪有你般这闲情雅致。我且问你,那王姓商人的下落可有眉目?”
“内兄可说的是王翮?”
“没错!”
“毫无踪迹。”林靖澄摇了摇头,又好奇问道,“听闻孙公公就是从他手中买走的明园,据说交易当晚,就连夜迁出长安城,便再也没人见过。怎的,内兄可与他有交情?”
韦晟更是有些心虚,驳斥道,“我?我怎会与他有什么交情。他不过是个商人。但梅园毕竟通着明园,此时若不找出王翮将其捏在手里,被有心之人利用,还如何能保全这俩孩子的性命?”
“内兄且宽心。王翮失踪,只会对我们有利,你若没有把柄落在外人手上,便不会有什么差池。”林靖澄依然觉得此事仍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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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韦俨稍稍犹疑,可终究还是和盘托出,“昨夜,我家那混账东西透露,这明园中还有一座暗室。”
“暗室?”韦氏莫名的察觉到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昨夜林明德怕是还隐瞒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