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挑眉,满嘴的讥讽,“怎么?这位夫人,老夫问不得了吗?”
芸娘更慌了,低垂着头,脸色煞白,沈氏露出得意的笑。
沈毅赶紧给沈容施礼,“爹爹,容儿子。。。”
沈容突然打断了沈毅的话,冷声道,“为父没问你。”
沈毅跪地,“爹爹,还是容儿子禀吧!芸娘她一个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她怕说不好,儿子清楚的很。”
沈容看着芸娘低垂着头,身体微颤,露出一抹细腻的脖颈,十分的柔弱,再看看小志跟瑶儿,心中一叹,蹙眉道,“好吧!你来说。”
沈毅在沈容没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措词,绝对不能把芸娘是青楼女子的身份拿出来说,一旦父亲知道,芸娘只有一个被撵的下场,这个家他父亲绝对容忍有一丝的玷污,他低声道,“其实儿子遇到芸娘的时候,她正在卖身葬父,儿子不忍心就帮了她,没想到她定要以身相许,儿子开始没答应,但是以后发现她温柔淡雅,实在是惹人怜惜的女子,于是就应了她。”
魏氏的脸又沉了下去,老爷说就说,就怕别人不知道他稀罕这个狐媚女子。
沈容点头,似乎说是知道了,他冲芸娘和声,“现在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芸娘有了沈毅的说辞,才微微抬头,柔声道,“禀老爷,民妇家中已无任何的亲人了。”
芸娘娇弱容忍,特别是那双眼睛盈盈如秋水,一看就是安分清白的女子,沈容又叹了一声,现在虽说是多事之秋,但是家里突然多出一个孙子跟孙女还是让他很欣慰的,毕竟这些都是沈家的骨血。
“行了,择日让毅儿直接抬你进房,算是给你一个名分,但是不能张扬,就自己人知道把事情办了,现在两个孩子来见过母亲,你也正式拜见夫人。”事已至此,沈容只能接受,毕竟木已成舟。
沈毅大喜,拉着芸娘给父亲见礼。
魏氏指甲插进手心,一直插出了血都不觉得疼,她的眸中泛寒,从头到尾老太爷跟老爷都没有人替她说一句话,哪怕说这些年委屈她了,骂沈毅两声也好,没想到事情竟然就这样轻描淡写,自己再甩脸子似乎成了小人。
两个孩子似乎有些懵,芸娘赶紧拉过小志跟瑶儿,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给两个孩子解释,只能道,“这个以后这位夫人就是你们的母亲了,赶紧拜见你们的母亲。”
从来没有离开过母亲的孩子,哪有一到别人家认别人为母亲的道理,小志大,但是倔强地抿着嘴,瑶儿小更是直接摇头,“娘亲,瑶儿的母亲只有您,她不是瑶儿的母亲。”
魏氏的脸色更是剧变,心里暗骂道,“你这个野种,你以为本夫人愿意要你这个女儿,你最好永远别叫。”
沈毅脸色也是一变,芸娘大急,“志儿,你是哥哥,赶紧劝劝你妹妹过来见过母亲。”
小志第一次没有听芸娘的话,他就觉得这个头一磕,自己可能就要失去自己的母亲了。
“母亲,为什么我们不仅搬了家,还要让孩儿叫别人母亲,如果是这样,儿子宁愿回到木溪村我们的家。”小志一脸的坚毅,这个时候十岁的孩子犟上了。
芸娘几乎要哭出来了,沈毅却握了芸娘的手,似乎让她不要着急,他能理解,这两个孩子从小没出过家门,芸娘就是他们的一切,突然让他们叫别人母亲,毕竟是两个孩子,不可能说叫就叫。
“爹,您看这样好吗?两天后,儿子给芸娘名分的时候再让小志跟瑶儿拜见他们的母亲,这两天儿子让芸娘好好跟他俩说说。”沈毅折中道。
魏氏气的眼睛发绿,沈毅竟然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感受,还握那个贱女人的手,真是欺人太甚,很快,她就让所有人知道她魏如烟不是好惹的。
沈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现在的确有些操之过急,点头道,“行,老二,你是一家之主,还是你看的办吧!父亲有些累去看看你们的母亲,这些日子,你们先不要打搅你们的母亲,芸娘确定身份的时候再单独拜见她。”
沈容停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老大,老二,父亲老了,没有几年的活头了,加上你们的两个妹妹又那样的不争气,一个自己的命搭上,一个更是得了癔症很快就会被休回家,父亲眼睛一闭什么心思都没了,可是你们还很年轻,难道让沈家一辈子抬不起头吗?所以说万事不可冲动,别忘了,我们家再厉害还是姓沈,他再不厉害也是醒赫连,就这个姓也会压我们一辈子的,所以不能对着干,多想想办法,今天为父去见见皇后跟娴妃,看看她们能不能有好主意。”
“爹爹费心,儿子谨记。”沈毅跟沈谨躬身道,沈容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又是一声的叹息,拂袖而去。
芸娘咬住了唇,明明知道他们沈家家世显赫,但是说到皇宫的娘娘们,她还是心有胆怯,眼看着老太爷走出屋子,她跪地恭敬给沈氏见礼,“见过姐姐。”
“不是说等给妹妹名分的那一天再见礼吗?今天这个礼就免了吧!都有些累了,本夫人回屋子去了,对了,老爷,您没有什么话给妾身说吗?”沈氏阴阳怪气道。
沈毅本来想陪陪芸娘,还有些地方叮咛她几句,但是魏氏一向在家蛮横惯了,不把她打点舒服了,还会有事,于是他道,“来人,将姨娘还有少爷、小姐安排到后院的兰阁。”
芸娘知道,从此之后这个男人会是别人的男人,虽然以前他她自己的地方时间不多,但是那个时候,他是完全属于她的,以后哪怕他们天天见面,只能说,他不会属于自己了。
“老爷,姐姐,芸娘告退。”牵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芸娘跟着下人去沈毅准备的房间,沈谨跟王氏也回屋子了,沈毅这才谄媚道,“夫人。”
魏氏冷哼了一声,“还夫人?老爷心里还有我这个夫人吗?”
“夫人说什么呢?不过是山野女子,谁能跟夫人相比,不气了,本官陪夫人去房间坐一下。”沈毅和声道。
魏氏其实知道沈毅不过是敷衍她,但是女人听这样的话就很受用,白了沈毅一眼,然后两个人一起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