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副恨允礼不成器的样子,却不想这话落在年世兰耳中,她差点没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若论不孝,整个大清的皇子加起来哪有你胤禛厉害?如今倒是在此训斥上允礼了,还不是欺负人家年纪小。年世兰还在腹诽,冷不防胤禛转过身来,说道。“朕每日忙碌,也顾不到允礼这头。不如,择日给他挑个福晋罢。等他大婚之后立府,有福晋照顾,朕与太后也都放心。”年世兰被胤禛吓一跳,惹得胤禛狐疑不止。“世兰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朕与你说话竟是吓到你了?”年世兰笑的端庄大气。“皇上与臣妾,当真是心有灵犀呢!臣妾适才看着允礼这样,心中既难过又害怕。臣妾正寻思着,允礼到了该婚配的年纪。该给他指一位福晋,好好照看他的起居才是!只是臣妾又想着,即便要给他指福晋,也得挑一位他中意的才行。如此才能在婚后夫妻二人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胤禛诧异的瞧了瞧年世兰,嘴里毫不留情道。“朕没看出来,世兰还能用两句成语。只是世兰可知,伉俪情深与举案齐眉的典故出自何处?”年世兰佯装思索,半晌,撒娇似的扭了身子,一副哀怨的模样。“皇上怎的忽然考校臣妾的学问?皇上明明知道,臣妾最不喜读书了!皇上这是要臣妾做个后宫状元吗?皇上可饶了臣妾罢!”胤禛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你呀,总是这般无理取闹!朕何时要你做后宫状元了?!”帝王与自己的宠妃,就这样在允礼病榻前肆无忌惮说笑着。躺在病榻上的允礼只觉碍眼极了,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像个鹌鹑似的,将自己往床里侧缩了缩。得了消息姗姗来迟的乌拉那拉氏刚走到门外,就听见屋内的说笑声。她停了脚步站在门外,压了压自己的思绪,才许太监通报。“皇后娘娘驾到~”门内笑声戛然而止,乌拉那拉氏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胤禛端坐在允礼榻前,年世兰侍立在侧。乌拉那拉氏看着这一幕,恍惚想起从前姐姐在的时候,也是这般情境。自己去看望有孕的姐姐,正在屋内与皇上说笑的姐姐,也是这样忽然止了笑声。不同的是,她进门的时候,姐姐是依偎在胤禛怀中的。乌拉那拉氏低着头走到胤禛面前,请了安。“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胤禛淡淡道。“皇后请起。”乌拉那拉氏听着这不带感情和温度的语调,仿佛刚才那笑声是她的幻觉。她站起身来,坐在小夏子搬来的凳子上。年世兰这才款款走至乌拉那拉氏面前,笑着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安~”乌拉那拉氏嘴角扯起一抹笑,柔柔的说道。“华妃,起来吧。本宫也是听说十七摔伤了,赶紧过来看一看。只是看样子,华妃你比本宫得消息还早一些,来的也更快一些。”乌拉那拉氏面上笑着,眼睛里却是看不到一丝笑意。只是她是坐在胤禛侧边的,所以胤禛并不曾看到这些。年世兰站直了身子,低着头恭敬答道。“臣妾助皇后娘娘协理六宫,阿哥所的事,那群糊涂奴才没有主意,便急着来找臣妾了。等日后十七立了府,一应王府事宜,便要皇后娘娘打理了。那时,臣妾是不能插手的。”乌拉那拉氏笑笑,轻轻道。“你说的有理,总之,你一直是有理的。”说完这句,乌拉那拉氏又对着胤禛道。“臣妾来晚了,还请皇上恕罪。臣妾正在宫中看着弘时习字,乍一听十七坠马,又惊又怕,赶着就来了。”胤禛道。“这会子,不应该是弘时的师父教习功课的时辰吗?怎的是皇后看着他习字?”乌拉那拉氏道。“回皇上,弘时昨日感染了风寒,因此臣妾今日没有放他去由先生教习。”胤禛皱了眉道。“既是感染了风寒,为何不叫他好好歇着?弘时才四岁,皇后这做母亲的,未免太严苛了些。”乌拉那拉氏低眉顺目道。“皇上说的是。只是弘时虽年岁小,却是个十分争气的孩子。他时常对臣妾说,业精于勤荒于嬉。因此时刻不忘自己的功课,如此一来,臣妾既省心,又觉心疼不已。今日臣妾也说要弘时好好歇息,可弘时自己不肯啊皇上。”年世兰在心中道,弘时才四岁,这么大的黑锅,真的能背住吗?她不由去看胤禛,却发现胤禛也正抬起头瞧着她。二人相视,都哑然了一瞬。胤禛是帝王,年世兰能想到的,他如何想不到。但他实在懒得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左右,弘时资质平平,自己也不予对他寄厚望。“皇后费心了。”允礼见帝后在说话,便又悄悄往床里侧挪了挪,但没有注意,扯动了左手伤口。疼的他没忍住“嘶~”乌拉那拉氏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召江福海上前。江福海手中的托盘中,是一方上好的徽墨,并两个玉佩。“臣妾想着,十七弟的伤,自然有太医院各位太医的医术,又有皇上赏的各种创伤药膏,所以臣妾就挑了这方墨,并这两支上好的羊脂玉雕琢的玉佩,给十七弟镇邪祟,佑平安。”胤禛原本想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回头对上允礼亮起来的眼神,便知皇后这物,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皇后有心了。朕记得,这徽墨乃湖广总督进贡的,皇后自己都舍不得用,倒拿来赏给允礼了。”乌拉那拉氏笑得贤良。“这墨再珍贵,也只是一方墨罢了。十七弟年纪还小,此番遭了此劫难,臣妾心中很是不安。臣妾仔细问过了,十七弟今日骑的那匹马,往日是十分驯顺的,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忽然发了狂。难保,是有人动了手脚呢~”年世兰忽然想到,在御马园伺候的周安海。跟在年世兰身边的小林子显然也想到了,他的师父周安海,恐怕要遭难了。:()娘娘驾到:华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