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已经放弃,决定让这件事随着命格走下去的张思凡正在那儿伤心着,谁晓得正伤心的他却瞅见边上的拔舌不知为何突然露出略带狡黠的笑。
现在的他是没有心情去在意这一些没错,可是工作也有一定的时间了,每一次拔舌这么笑十之*对于自己而来都是没有好事的。自己没心情去搭理,可是一瞅见那挂在唇角的轻笑自己的心里就自然而然的“咯噔”一颤。
下意识的退了下身子准备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惜他的反应终归还是慢了一拍,因为当张思凡意识到事情不妙并且准备退开的时候,拔舌已经直接闪到他跟前,随后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外头带。
地府招待的力气,永远都跟面上看上去很不符呢,等到张思凡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拔舌给带出了办公室了。一路在回廊上快速奔跑着,要不是在地府这段时间的磨练,这样高度的奔跑他绝对会岔气的。
稍稍调解了一下自己呼吸的频率,张思凡还不忘跟在后头问道。
“拔舌,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仍旧处于感伤阶段,这位导师就不能让自己安安静静的呆着伤感一下嘛?无论如何,这人总是需要时间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的,他可不像地府的招待一样分分钟就能恢复。
毕竟人类可是有血有肉的*啊。
拔舌想干嘛没直说,刚刚判官的话他又没听清,造成了张思凡现在这完全迷茫的样子。好在拔舌虽然急躁,但是在解释的时候,有时也是挺乐意的。
并没有因为张思凡的询问而停下步伐,反而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拔舌一边拉着他快速的奔跑一边说道:“快点,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什么赶不上了?”
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这个家伙,怨不得我一直骂你蠢。刚刚判官大人的话难道你没听见吗?”
判官刚说了什么?隐约记得他好像说什么孟婆汤什么来得及什么的?张思凡就隐隐记住这几个字,可是具体判官说了什么,当时他那样的心境怎么可能听得清嘛。
半响都没听到身后有声音,拔舌就猜到那个家伙压根就没有听清判官说了什么。这判官大人可是难得变着法子假公济私啊,要不是看在这个人类已经蠢到一定的程度,怕是判官也不会轻易的心软的。
结果这个蠢蛋呢?居然啥都没听清。
这会子拔舌还真就有点后悔了,当事人都没放在心上的事,自己干嘛眼巴巴的帮着他忙活啊。早知道就不吭声了,任由这个家伙忽视福利以后捶胸顿足去吧。
她刚的那一刹那真是这么想的,怎奈也正如她刚刚所想的那样,判官的假公济私来之不易,就算张思凡在怎么的蠢也不能白白的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吧。
她都开始感慨自己是一名合格的导师了,这要是换成别人的话,谁管张思凡的死活哦。
抓住张思凡的手忍不住加了几分力,才不管后头的这个蠢蛋是不是会疼得脸色发青呢,拔舌答道:“蠢,有人故意给你开后门你都不知道走。你家的院长这一辈子并没干什么坏事所以下了地狱之后也不需要任何的审核直接就可以上轮回头投胎了。这会子怕是正在排队喝孟婆汤呢,你要是在磨磨唧唧的话,就真赶不上了。”
原以为不可能在看到院长了,可是照着拔舌这话,莫非自己还能……
拔舌的话刚说完,张思凡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这下子已经不需要拔舌催促了,这认真起来的张思凡脚程可不比地狱的招待差啊。
蜿蜒缠绕的地府回廊,你永远都无法从周围的布局知晓自己身处何处,因为在这个地府客栈里头,每一处都是一模一样的,宛如是成片的复制品一样。
在这样完全雷同的回廊里穿行着,张思凡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何处。不过他却也没在多问,因为他知道自己前面的这位导师一定会帮自己赶上的。
很快的周围的景物开始变了,一开始的雪白的墙壁随着他们的奔跑开始淡化。两侧的墙壁颜色开始趋于暗沉,并不是因为色泽的关系,而是因为它们正在消失。消失的不只是回廊而已,还有他脚下的走廊。
就像他们身后追着一只巨大的怪物,而这个怪物正张着大嘴吞噬着他们所处的这个回廊。
很快的,这周围的一切就都被黑暗的侵蚀了。没有回廊上的墙壁,没有搁置在回廊两次的曼陀罗花盆。有的只是一条蔓延向前的暗黄色小道。
这条路的颜色,像极了沉积了多年沙土的河水,浑浊得很。暗黄色的小道,能看到它一直朝着远处延伸而去看不到尽头。可是这两侧呢?却皆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就只能看清他们脚下奔走的这一条道路。
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