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雨璇和萧韵都又惊又怒。
“我是偶然听到的,应该没听错。”阿柱说。
他被关起来时,曾听到看守他的狱卒和到牢里巡检的押司低声谈话,这才得知雨璇曾试图解救他出来,还带了存折、拼凑完好的碎钞等物做证明。
顺天府抓不到人,胡乱将他逮捕,本来就打算拿他敷衍了事,是以尽管雨璇提供的证据十分充分,叶府尹还是不同意。好容易找到个像样的替罪羊,哪能就这么放人。
不但没放人,拼好的碎钞还让那个押司看见了。
本来,银钱铺子给百姓兑残钞,并没有违反什么律法。律法里只是没有具体规定而已,而这正是雨璇打算促成的事情。
可是银钱铺子此举赢得了人心,就让有些人看着不爽了。
谁呢?
“我好像听到‘永富钱庄’几个字。”阿柱说。虽然那两人谈话声很低,但他的耳力很敏锐。
“永富钱庄?顾老板?”雨璇吃惊地说,“我还是他的客户呢!他竟然两面三刀!”
“看来顾老板和那个押司熟识。”萧韵沉吟道,“看到碎钞,押司就想起这个主意。”
“可笑,我知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可铺子才开业几天啊,这就要打压我?”雨璇气愤地说,“是不想让我存够五十万吗?”
“你刚才还说日流水从一万两暴涨到十万两。势头这样猛,永富钱庄这是担心你将他们的顾客都吸引过去。”萧韵说。
真想不到,顾老板是这样一个精明过头的人。签约时他错误地低估了银钱铺子的吸储威力,现在醒悟过来后悔了,就想通过这一手段来打击她。
可他知不知道,她赢得客户的真谛,在于设身处地为他们考虑,而他嫌贫爱富,永远将穷苦百姓拒以千里?
这几天丹凤大街附近许多中小铺子都过来存钱了,不久的将来,富贵阶层必然会注意京城借贷社。顾老板这才觉得不对,可是已经迟了。
“想撕毁协约吗?”雨璇冷笑,“上面可写着按保管费的双倍赔付,他不是个吝啬鬼吗,现在倒不在乎违约金了?”
“我看他未必毁约。”萧韵说,“谁规定签了合约,他就不能告咱们?他不见得能告倒,可是,能给咱们带来许多麻烦。倘若咱们因此而影响了名声,主顾来得少了,他的如意算盘就得逞了。与此同时,我们还必须按照合约规定,支付三厘的保管费。”
“年底交不出五十万两银子,明年我也压不下来价格。”雨璇一拍桌子,“明年不找他们家了!”
“到时再想吧。明年他说不定联合其他钱庄一起抵制咱们。”萧韵说。
雨璇咬住下唇。虽然古代没有金融市场,可她已感受到了垄断的威胁。
“阿柱既然这么说了,顾老板在顺天府又有人,想来上告的手续很快就弄好,会有传唤的衙役过来。”萧韵又道,“我会去打听,你先别惊慌。”
……
萧韵走出借贷社大门,忽然听见远远传来一阵呼哨声,虽然在熙熙攘攘的丹凤大街上稍纵即逝,但他还是辨识出来了。
他脸色一变,左右环顾了一下,迅速绕到小楼后面,沿着狭窄的巷子快速奔跑,很快就消失在小巷深处。
办公室里,雨璇正拉着阿柱细问他在牢里的经历,紫燕敲门进来了。她知道萧韵出去了,见阿柱在,就改口说:“东家,有人来找您,说是二当家让他过来帮忙的。”
雨璇还没有开口,阿柱就说:“东家,我知道您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