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气害怕道:“你什么意思?”
“时小运,我得了绝症。”
我让司机开回医院,一下车就匆匆的跑到萧九月的病房,质问:“什么时候的事?”
“有两个多月了。”
坚强的萧九月忍不住心中的哀伤,解释说:“堕胎做B超的时候发现的,其实那个时候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孩子,而且那点犹豫在一进手术室的时候就异常强烈起来,我想既然生命已经进了倒计时,那么需要一个孩子替我活下去,我需要萧一诺带着我的血替我活着。”
我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走近她问:“医生怎么说的?他应该给过你建议,他怎么说的!”
萧九月伸手抚住自己的肚子,淡淡的笑着:“他劝我拿掉孩子,听他的话做治疗。”
我失言,做治疗是没有确定性的,倘若好了还好说,但倘若没好那孩子也白搭了。
我是一个母亲,我理解萧九月的选择。
但我却怪她一直隐瞒我。
几个月的时间她一个人承受着这些,而且……萧家出了那些事,再加上时琛对她是真的伤害,再说萧柔对她做的那些事……
恐怕没有人比萧九月更加的不幸以及坚强。
我坐在她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轻声问:“打算自己一个人承担不告诉时琛吗?”
“告诉时琛做什么?”萧九月淡淡的笑着说:“我会将萧一诺给他,我会让他在悔恨中度过余生,我要让他痛不欲生、追悔莫及!”
我心惊:“但你说你原谅他了。”
萧九月曾经告诉过我她原谅时琛了。
“是原谅的,可是又不甘心!我这半年的痛苦都是他所赐的,他背叛我逼的我分手,更在我低声下气的情况下践踏我的尊严,他纵容萧柔伤害我——倘若不是时琛,萧柔是没有本事伤到我的,更没有本事将萧家挑拨离间。”
如果萧柔没有时琛这个靠山,萧柔的确一无所有也什么都做不成,说到底是时琛的过失。
哪怕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
也在此刻我终于明白,萧九月和时琛永远都回不去了,萧九月用自己的决绝拒绝着他。
但萧九月却算漏一点——人性冷淡,没有谁为谁守一辈子的忠!可能刚开始两年时琛会因为她的离去难过、悲伤、颓废,但经过漫长岁月时间的打磨,所有的爱恋、愧疚都会散了。
时琛会在未来的某一年再次放开当年的事。
倘若真是这样,萧九月的打算也算空了。
我再也不敢提时琛,我绕开这个问题:“等生了孩子以后你好好的配合医生治疗,所有的事都是有奇迹的,你也别太悲观了。”
我劝的是她,更是我自己。
“我暂时会好好的,再说沈家的案子还是一个谜。”萧九月笑着说:“告诉你以后我心里忽而轻松了很多,再也不是我自己一个人承担了。”
我难过的望着她说:“既然你告诉我,那你以后要听我的话,更要时时刻刻的配合医生的治疗,不能糟蹋自己。”我替她感到怜悯。
“怀孕期间不能用药,等生下孩子以后我会好好的配合医生,但你一定一定要替我保密,除了你以外谁都不能知道,特别是时琛。”
萧九月的神情很严肃,她这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闭了闭眼赞同道:“都听你的。”
萧九月笑开,忽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易捷在我这里要了你的号码。”
“嗯,她有事会给我打的。”我顿了顿说:“易捷……我大概知道她找我做什么。”
萧九月不愿意住在医院,我送她回她自己公寓后就打车回家,路上接到段北庭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