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一见就变了脸色,这正是他那日呈给李辰的。似乎,寿王殿下终于要对四大家动手了,而且是一个一个的来,没打算立刻地全灭四大家。但巫郡的这四家,盘根错节,早就形成了利益共同体,只要动了王家,其他三家必然感受到了危机,也会拼命的抵抗。寿王虽说是巫郡的王,可才来没几天,这么着急交锋,你寿王自然没什么,倒霉的就是巫郡的普通百姓了。付出的代价不能说不大,若是愿意接受,那就罢了。秦泽不自觉地挺直腰杆,大戏上场,他也好奇加上期待。“王大人,你可知道这是何物?”李辰目光扫过堂中的二人,把秦泽的表情尽收眼底,又注视王仲寅,笑道。王仲寅摇了头,道:“下官实在不知!”李辰语气猛然变冷,喝道:“这个账本中,记着王家私自贩盐的数额!王大人,你是大雍的盐官,为朝廷当差,却知法犯法贩私盐,真的不怕大雍的法度吗?!”王仲寅惊得起身。他明白过来,今天果然没好事啊。“殿下!下官冤枉,冤枉啊!”王仲寅立刻否认,还做出冤屈的表情。李辰喝道:“让他看清楚些!”王淮将账本递了过去。王仲寅只略微地翻看小,眼光就悄然地瞥向秦泽,心中恼怒,秦泽居然将四大家都卖了!只是,他们之间的利益纠葛太深,此时还不便发作。“殿下,账本上的内容,都是诬陷,完全是栽赃!殿下只靠这个没头没尾的账目,就认定了下官有罪,恐怕也证据不够吧。”“殿下,下官绝对不敢冒犯殿下,但也求殿下公正明察,还下官一个清白!”“下官任巫郡的盐官二十余年,盐事关系到巫郡所有百姓的安居乐业,下官一直不敢大意,认真的办事,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啊!”“请殿下查出诬陷下官的真凶,以正视听!”王仲寅愤概地道,表现出十足受害者的模样。李辰冷冷盯住王仲寅:“王仲寅,你敢说自己清白?”“本王只给你现在一次的机会,将你这些年来,私自牟利的钱财全部归公,本王就既往不咎,你还能继续做盐官。否则,本王一旦展开彻查,你以为会没有证据吗?你王家的名下有的私挖的盐矿,想查清楚又有何难?!”“殿下要是缺银子,下官可以双手地奉上。但说下官徇私舞弊,下官不可能承认!”王仲寅针锋相对地道。李辰砰地猛然拍动桌子,喝道:“真是狂妄!死到临头还敢大言炎炎!本王只需一句话,就能将你拉出去砍了!”王仲寅低头的拱手,表现的恭顺,只是说出的话依旧强硬。“下官明白!”“殿下是我巫郡的王,杀下官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殿下乃是大雍的皇子,代表着朝廷前来。如何能不按照朝廷的法度行事?只凭一个不知来历的账本,就认定了下官有罪,下官不可能心服的,巫郡百姓们也不可能服气,就算此事闹到京城,皇上还有众多的朝臣们,也不会答应的。”“请殿下三思啊!”说着,王仲寅跪了下来。他早做好了准备,这时候就算再去彻查,也查不到太出格的证据的。李辰就算是皇子,但也不能随心所欲的乱来吧。不过,王仲寅并不是不害怕。如果寿王是个嗜杀的人,一怒之下,直接把他砍了,那就完蛋。李辰闭口不语,中指轻轻地叩击桌面。啪啪地脆响,像是敲打在王仲寅和秦泽的心脏上。气氛变得寂静,压抑。王仲寅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实际上拿准了李辰不会轻易杀他。秦泽更是眼皮耷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发生的这些,好像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他甚至在想,那茶叶的味道真的好,必须临走时带些。李辰仍然没有说话,啪啪的脆响依旧,声音平稳,也听不出一点的急躁。稍后。李辰忽然起身,走到王仲寅身旁,将他扶起,大笑着说道:“听了王大人的表态,本王彻底放心了,王大人请起。”“本王当然不可能,只凭些不充分的字据,就判定王大人的过错,本王岂是那些昏庸无能之辈?”王仲寅起身,见李辰一脸和熙的笑容,跟之前的冷酷判若两人,心中才稍微的安定。心里也生出些鄙视。老子吃的盐比你小子吃的饭还多,居然想诈我?真是好笑!不过表面上,他表现的感动的不行,抹着眼泪道:“殿下英明啊!殿下,下官寻思着,殿下远来巫郡辛苦,于是准备了七千两银子,想要为殿下分忧,请殿下成全下官的心意!”“王大人的心意,本王只好却之不恭了。哈哈。”李辰笑道。王仲寅也跟着笑了。秦泽在一旁无动于衷地看着,面无表情。三人又随便说了会儿话,王仲寅和秦泽起身告辞。回去的路上。王仲寅忍不住问秦泽:“秦大人,你将账本献给了寿王?”秦泽点了点头,毫不介意地笑道:“是啊,不然的话,刚才跪地的会是我,只怕此刻已经被打入大牢,没了和王大人一起回家的场景了。”“你只想保全自己,就置我们几大家族于不顾!这些年来,你从我们身上拿了不计其数的好处,我们出事了,你也别想讨着好!还有,你不会觉得,这位殿下真心地待你吧?等你的利用价值用完,也没有好下场的。”王仲寅冷冷说道。秦泽点了点头:“本官当然明白!”“所以呢,王大人不必太生气,寿王如果铁了心地查,就算没这个账本,也迟早查到的。毕竟,你们四大家这么多年的勾当,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就拿王大人的私盐来说,你现在将罪证暂时地隐藏,那以后呢?王大人你只要还做私盐这行当,就不可能没有行迹。你也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