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忡一秒,忽然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倏地拿开他的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牛奶般丝滑的被子从肩膀上滑落,昨晚和今早的恩爱痕迹一览无遗。
窗外,前一刻还阳光明媚的天空忽然飘过一朵乌云,遮蔽了太阳的光芒,随后是毫无征兆的几声响雷,一道闪电劈开天际,并沿着天际劈入我的脑海。
冬末春初,多雨季节,纽约的天,说变就变。
“是你?”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傅厉琛扣住我的后脑勺,倾身和我额头相贴,鼻尖若有若无地碰撞:“歆歆觉得,狗咬人是那样子咬的?”
我的脸色在闪电中忽暗忽明,注视着他。
他唇角噙着一抹轻薄的笑意,漆黑漂亮的眼睛里的满是不以为意,仿佛打从心里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我凝了他两秒,心情变得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推开了他的肩膀,和他拉开距离,然后,一巴掌迅速干脆地掴在他揶揄戏谑的脸上。
傅厉琛愣了。
他像是没想到我的反应会是这样的,没有躲闪,这一巴掌挨得结结实实。
可能是因为傅母有二分之一白人血统的缘故,他的肤色要比一般亚洲人白一点,那巴掌我用了力,在他脸上留下非常清晰的红痕。
然而,我心口的火,还没消。
傅厉琛没了刚才的闲散笑意,眸子微垂,自嘲一笑,说:“你还是生气了。”
我霎时间想要冷笑,我不该生气吗?不知道他就是那个男人之前,那晚强迫了我的男人在我的定义里就是强。奸犯,难道他认为,如果那个男人是他,我就不会计较?
“歆歆,”他轻声喊我,动手想把我的被子拉回去。
我躲开。
他的手停在半空。
我翻身下床,兀自穿上衣服。
床的侧面就是梳妆台,稍一偏头就能看见我脖子上衣服挡不住的吻痕和牙印。
那天早上,我跌跌撞撞地从床上逃下去,仓皇失控地想洗干净肮脏的身体,没想到四肢发软,刚碰到地上直接跪倒,那时我伏在地上抬起头,刚好看到对面换衣镜里照出的自己,那具赤。裸的身体上,就落着和现在一模一样的痕迹。
闭上眼睛。
终究是忍不住回过头,看着他。
几个小时前,他以治愈我的名义跟我翻来覆去做了好几次,我亦是在被他占有的时候把当初被侵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可谁能想到,那个把我变成不正常的女人的男人竟然就是他……那么他在听我说那件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把里里外外调教成他满意的样子后,又是什么心情?
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我的性厌恶症因他而生,也因他而痊愈,他会不会很得意,竟然能那么轻而易举就操控我的身体。
“你现在告诉我这件事,想干什么?”我出口的声音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冷凝。
傅厉琛目光不躲不闪地凝视着我,开口,不是回答我的问题,也不是解释,而是说:“去年十月份,我处理好毒。品线路后就去榕城帮阿泽争一块地盘,柳灵一路跟踪我,被我发现后,自称想跟我有个了断,我被她缠烦了,就答应跟她吃顿饭。”
我手指微颤,果然是那天……
“柳灵当时可能也误喝了下了药的酒,也没有力气压制我,我挣开她后,随便进了一间房,本来想躲她,没想到看到了被捆绑在床上的你。”傅厉琛伸出手,拉住我,指腹在我手掌轻轻蹭了蹭。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你就顺水推舟,把我当成了泄欲的对象。”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稍微用力一拽,我跌坐在床榻上,他将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我更加愿意认为,是上天眷顾,把歆歆你送到了我身边。”
我不接他的柔言蜜语:“那个时候出现的任何女人,都可以是上天给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