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落下后,裴晏舟又是许久没有动静。
宋锦茵还以为是她生了幻听,伸手在裴晏舟跟前晃了晃。
床榻上的人还是未睁眼,宋锦茵的手垂落到褥子上,眼中的光瞬间就灭了下来,直到裴晏舟伸出的手又一次抬了抬,寻到她垂落的手腕。
像是刻意避开了她的手心,大手落了下去,直接将她整个手掌包裹住。
“就喝,再等等。”
“世,世子?”
“嗯。”
应的有些吃力,若不是覆盖着她的手透着温热,宋锦茵还以为刚才的画面只是她的错觉。
灯火晃动,像是能映出万物的影子。
宋锦茵一手拿着碗,因着他最初的拉扯顺势坐在床榻边,一手蜷缩着,被他握在手心里。
脑中又浮现出了他适才的话,像是病糊涂了,却也足够让宋锦茵惊讶迷茫。
又是许久,药碗眼看着冷了下来。
宋锦茵起身,可刚动了动,那手便用了力,床榻上的人也终于又睁开了眼。
“去哪?”
“世子的药快冷了,要再煎一份。”
男人看着她微愣的眼,随后又看向了她身上的裙衫。
坐起时有些费力,但手却一直未放。
“不用换。”
话音刚落,他便接过了那药碗,仰头一口喝下。
苦涩让他皱了皱眉,宋锦茵赶忙从旁边准备好的碟子上拿起一颗糖果子,递到了他的嘴边。
裴晏舟不爱喝药这等事,小时候她瞧见过。
谁也不知道素爱冷着脸的小世子,喝下一碗药,要被国公夫人塞下多少糖果子。
只是如今他很少喝药,屋里也再没见过那些小东西。
反倒是上次她喝避子汤时求了求王管家,王管家心善,一直就给她备了几碟。
适才王管家吩咐人去重新煎药时,她不知为何就要了一些。
还未清醒的裴晏舟顺势张了口,任由宋锦茵将那甜滋滋的小东西放进嘴里。
指尖划过薄唇,避开了他唇上裂开的口子,带来了一阵冰凉。
“我屋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将药碗放到旁边小案上,裴晏舟从枕头旁寻到一个汤婆子,塞进宋锦茵的手里。
“是奴婢央着王管家送来的,之前奴婢喝药时也是吃的这些,王管家心善,后来一直没给奴婢断过,最是能抵药味。”
宋锦茵不知他何意,接过还泛着热的汤婆子看了看,又犹豫道:“奴婢去给世子换新的。”